“瞎说八道什么。”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季莫申转身出门,莫兼拿着衣服追出来给他披上,季莫申回身望着莫兼“还是因为我无能是么,我想帮父皇分担,我想保护你,我何错之有。”
莫兼长叹
季莫申望向天上的繁星“难道这辈子我就活该自甘平凡。为什么你们说的和鹤雩说得不一样,你们谁是对的,又谁是错的。”
“你认为呢?”莫兼将他拥在怀里
季莫申埋着头不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莫兼冷笑“合着我一晚上都是废话,你根本没听进去,你要是也如陆鹤雩一般历炼了十数年,你今天就是起兵兴战,我们绝无二话,可你不是。”
“时间与经验是么。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吾信一世穿空降。”
“你已经是龙了混账。”
“我想听我自己的。”季莫申直起身“你等着看,终有一日,我一定让你们心服口服。”
“能睡觉了么?”莫兼问
“噢。”季莫申乖乖跟莫兼回房
莫兼钻进被子,季莫申挨过来抱着,莫兼搂紧他“快睡吧。”
莫兼先去见了熊英,当着众人的面两个人假模假样地先赞颂当朝圣明,又彼此恭维吹捧了一阵子,季莫申听得眼皮直抽抽,这就是为官之道?
“莫大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略备了薄酒,莫大人请入席吧。二楚一块作陪吧,其他人该忙什么忙什么。”熊英领着莫兼去后堂。
莫兼懒得再端着那股劲儿,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算是当朝年纪最小的一省大员,为了不被人轻瞧了去少不得得摆出另一幅耿介端直的面孔。
季莫申从后抱住莫兼戳戳他的脸“真能伪装。好假。”
“以后你会更能装。”莫兼推开他牵着手“好好走路。”两人并未避讳熊英
而熊英这个亲见过自己两兄弟热不能说,行房的人,这点搂搂抱抱的行为实在看不到眼里,不值得大惊小怪。
三个人边吃边闲聊,说着说着说到了陆守航前段日子路过的事。
“陆鹤雩?”莫兼拿着酒的手停顿半刻“他来做什么?如今可还好。”转即又自嘲的笑笑,他在那人心里根本连号都排不上,瞎担心什么。
仰头把酒干了,本是香醇却添苦涩。求而不得之苦。
季莫申拍拍他的肩膀“鹤雩看着身体康健,气色也好,表情生动,不符从前的冷冰冰了。他们来看熊将军,顺带找我聊点事。”
熊英默默看戏,偏头喝了一杯,这莫兼不是跟陆守航不大对付老是找茬儿么,莫非另有别情。
“什么事?”
“回去跟你说。”季莫申余光瞟了眼熊英
“要不我回避一下。”熊英作势起身。
季莫申按住熊英的胳膊“你都知道的。”但是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如深入外族这件事就绝对不能让熊英知道。
他来潼关,变相的熊英就要对他的安危负责,可说是如履薄冰,他私自行动确实有违厚道。
三人说起了莫兼的安置问题,季莫申自然希望莫兼住到他的小院去,但莫兼这次乃是公务,为防口舌得住到驿站去,或者熊英的府上,起码明面上必须如此。
最后莫兼的随行人员住到驿站,莫兼住进将军府做了个样子,保证大面上人都看到了,然后当晚就回了季莫申的住所。
沐浴完,莫兼在灯下给季莫申挑着冻疮,一边挑一边轻轻吹着缓解疼痛,季莫申笑得跟个傻小子一样。
莫兼撩起眼皮“真是越来越蠢了。”本来锦衣玉食的太子变成了近乎乡野村夫。
季莫申哼了一声“我现在不知道多聪明。”
“这不要脸的劲儿是大有长进。”莫兼给季莫申上好药,不能说了不能说季莫申褪去稚嫩的脸“苦不苦,想不想家。”
“不苦啊,但是想父皇,我要是早点出来历炼就好了。”季莫申下巴蹭着莫兼的手心。
“心都野了。”莫兼收拾了桌子上的药物“陆鹤雩找你什么事?”
“到关外开马场,养战马?”
“他要做什么?”
“鹤雩说我要有私房钱,日后行事才能不被制肘。”
“呆子。”莫兼戳他的太阳穴“真是要钱你随便抄几个人的家什么都有了,他想得倒长远。”
“你怎么动不动就爱抄家。”
“有种他们别贪啊,你是不知道每倒一个贪官污吏,我们户部去盘点,那真是没有贪只有更贪,简直是一遍一遍刷新我们的认知极限。有时候我都恨不得那满屋子财宝都是我的。”
“那你贪不贪?”季莫申眨眨眼
“贪啊,但都是小打小闹,都是可以被允许的范围,但超过万数的银子我从来不收,免得惹祸上身。你放心没有几个清白的,圣上都知道。”
“照你这么说,鹤雩贪么?”
“给他行贿,没准儿自己还得栽进去,上官下官一条线连根拔起,谁敢去招惹他,躲还来不及呢。”
季莫申笑得清澈明朗“我就知道鹤雩高风亮节,绝对不会。”
莫兼拧他的脸“我要有那么个消息局,我也视钱财如粪土,水至清则无鱼,做官嘛一些空间还是要有的,这迎来送往,互相交际应酬,上下孝敬,避免不了。陆鹤雩是个孤臣所以他不需要。”
“那你为什么不能当个孤臣。”
“我有病啊。”莫兼白了季莫申一眼“我还没发疯,一个人站到所有人对立面去较劲,与人敌不如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