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才变大的,毕竟只剩下自己可以依靠,软弱给谁看呢。”他的胆量并不小,只是从前昔窈不那么想,他也乐于昔窈对他无时无刻的爱护,当一切失去,曝露了原本的自己而已。
“我们要约法三章。第一不准离开我身边,第二要好好照顾星琰和小八不要只顾着看热闹,第三你给我离危险远一点,不要擅自行事,这是阴司不是刑部。”
“这些年你过得倒是很精彩刺激。”陆守航感叹
“我说得你给我牢牢记在心里。听到没?”童念晚摇晃着陆守航
“看情况。”
“你是不是故意再气我,什么看情况,是必须,我答应带着你已经很破格了。”
车行到血雾的边缘地带,一红衣女子走了出来,“此处已无路各位走错了,请回吧。”
童念晚和陆守航下车,那女子行了一礼,童念晚和陆守航还礼,只见这女子容貌清妍,隆冬雪天只穿了件喜服。
“此处可是樊家村。”童念晚笑问
“道长请回。此间恩怨,非道长可以化解。”
陆守航观她不卑不亢,冷静沉着,若是厉鬼倒格外不同。
童念晚看了眼冲天的血雾“因何化鬼?”
“血海深仇。”女子眼中是恨意滔天
天渐渐黑了,童念晚拱手“天色将晚,不知可否容我们再此投宿。”
“道长不知我是何人?”
“知道。”
女子笑得甚轻“道长即执意不退,请随我来。”
小野和书文一脸懵得跟着童念晚和陆守航走,路上空无一人,连盏灯火都不见,阴风刺骨。突然响起的孩童尖利的哭嚎让书文不由打了个哆嗦。
女子推开门“道长小姐请。”
书文小野眼中这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院,而童念晚陆守航眼中此处断壁颓垣,显然曾遇大火焚烧。
书文小野停好车就去做饭,他们看不到此时与童念晚陆守航对话的女子。
“请坐。”一直客气有理
童念晚和陆守航扫了扫石凳,陆守航轻声问童念晚,“鬼都是这般理智清醒?”
“她魂魄凝实方才如此。”童念晚看向女子“敢问姑娘芳名。”
“樊釉。道长与小姐如何称呼?”
“童念晚,陆守航。”
樊釉起身行礼“可是刑部陆大人。”
童念晚噗嗤笑了“真想不到你在鬼间也是声名赫赫。”
“活着的时候听到过许多陆大人的传闻。”樊釉重又坐下“陆大人可否为小女一断?”
“请讲。”
樊釉问向童念晚“道长知悉多少?”
“并不知情,只是听他们说此间有厉鬼,过来看看。”
“他们可是形容堪怜。”女子冷笑
“他们说会为了以往的罪责同你化解,请你放过仅剩的孩子。”
“道长可信他们。”
“我谁都不信。”童念晚翘起不能说,手指敲击着膝盖“你可知你的下场。你对我们这些外人尚且有礼,为何荼毒无辜的孩子。”
“我只是免去将来世间再多丑恶之人。道长可知他们现在已聚在村外。”
“他们并非进不来?”
“他们想等道长收了我,等这血雾散去再进来,今天即便道长出手,哪怕我因此永世不得超生,我也定要将樊家村杀绝。”樊釉化作红光消失,童念晚丢出件法器拦住她的去路“不要再徒增杀孽,你不是想陆大人为你断一断。”
樊釉随童念晚回来,讲述起这一段耸人听闻的血海深仇。
樊釉是家中独女,已定亲,今年开春随父母奔丧回来,因错过与祖父的最后一面,父亲内心悔恨莫及,决定留在樊家村照顾祖母,加上已到天命之年,父亲也萌生了落叶归根的想法,他们一家就此落户下来。
初时一切尚算安好,只是每天都有人借银钱,借米粮,樊家村穷山恶水难免清苦,父亲体恤他们生活艰难,平日里并不吝啬资助。因在村民眼中并未看到感激而是深深地妒忌,樊釉多次劝说父亲,父亲便说他有今日也多亏曾经族中多般照顾,又加他离家多年,家中父母也多亏族人照料,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变故从族老开族会要过继他的孙子给樊釉的父亲承继香火养老送终说起,父亲一生的遗憾是樊釉之后所生的孩子都夭折了,只有樊釉一人长成,儿子对父亲是一辈子的心病。在族人与祖母的劝说下,父亲终还是同意了,樊釉马上要出嫁了,他们膝下孤寒,看族老的孙子也尚算之礼并不辱没,樊釉因此多了个长兄,确不知这是噩梦的开端。
樊釉掩面而泣,止也止不住,绝望从樊釉的周身源源不断传导出来,陆守航观她样子,“而你父亲并不知是引豺狼入室。你可是出嫁前夕死的。”
樊釉点头,眼中的恨意滔滔“父亲母亲去参加族老的寿辰,因嫁衣还未绣完,我便先回来了,谁知那畜生闯入将我……”樊釉抱着头崩溃的痛哭
“于是你便自尽了。”
“第一次被母亲救下了,为了我的名节,为了让我活下去,父亲去了夫家退婚,让我嫁给那个畜生,我未婚夫不肯,坚决随父亲回来看我,我即知无望告诉了他实情,他将那畜生痛打一顿,同意了父亲的退婚。将我们的定情礼还与我就走了。”
“万念俱灰,宁死我也不肯与畜生过一生,披上我亲手缝制的嫁衣,自尽身亡,我很开心我终于死了可以解脱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那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陆守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