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快马去!”
“明白了!”
又让恒姐伺候他换了一身衣服,骑着快马到宫门外候着了。皇贵妃正急着想递诏出去请陆守航进宫来,他的拜帖就来了。二人真是想到一处去了,赶紧着人去递话。
申时三刻,宫门才缓缓打开。陆守航赶紧下马跟着皇贵妃的贴身太监走。在皇贵妃处听了来龙去脉,又寒暄了一番。皇贵妃看着人瘦了又苍白,又是一阵的抹眼泪。将皇贵妃好容易哄好了就赶紧往勤政殿走。
大冬天里,前几日才下的雪,墙根下还有化了又凝结上的冰霜。童念晚就一根木头似的戳在那,几个时辰了,腰板都弯下去了。陆守航心疼,赶紧将从皇贵妃处取来的绛紫大袄给人披上。童念晚正左手撑着膝盖打盹,右手塞在怀里取暖。
刚刚皇上跟前的小太监悄悄塞了个汤婆子在他怀里,这下醒了瞌睡,那汤婆子也早凉透了。抬头就看见陆守航披着墨绿色的披风站着,围着一抹黝黑的貂皮围脖。昏暗的天里人白得发蓝,脸色并不好。
他急了:“怎么进宫来了?!”
“你倒说说怎么跪勤政殿来了?”
“我,我这不是”
“行了,我明白的。”说着将大袄往后一撩,就撑着童念晚的肩膀要跪在他旁边。童念晚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只感觉触手冰冷。
“你别跪,我都跪好几个时辰了,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你这小月里的亏空这么多日子才调养回来,舟车劳顿这一个多月”眼看童念晚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当老妈子,陆守航脸上浮起一丝温柔。
“刚过了晌午,超儿就拉着他爷爷是没事了,我底子好调养的不错,还是睡觉这个毛病,又重新调配了新的安神药,玉漱拿去抓,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回到家了。只是”
“怎么了?!”听他停顿,怕是不好的事情,童念晚一时紧张起来。把人两只手都捂着结果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冰冰凉。
“只是那西域的坐胎药性子烈,如今我的身体暂时还”
“嗐!我以为什么呢,以为是没调养好或是你身上又不好了吓得我。孩子的事情咱两就听天命吧,昂~你先养好了再说,昂~到底是落了病根了。别跪,再给跪坏了。”说着接过殿前太监悄悄递过来的暖炉,将冷了的汤婆子递过去。
陆守航执着,按着童念晚的肩还是跪下了,童念晚心中暖着,无法只好展臂将人揽入怀中护着人腰,陆守航腰实在是细,盈盈一握,两人依偎着跪着。
天阴阴的黑下来,不多时便飘起了小雪。勤政殿内地暖融融,灯火通明,与殿外寒冷形成鲜明对比。皇上正歪在椅榻上小憩,睫毛抖了抖方才醒来。身边的执笔太监见状赶紧奉茶上前,立刻给门口的值夜太监使眼色。那人会意立马上前。
“还跪着?”
“禀皇上,宁王已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了。王妃也来了,跪在下首。”
“什,宁王妃也来了?快,快叫进来。”他除了接到童念晚的军报外,还从甘胜的手书中知道陆守航在此次收复蒙古中功劳不小,意外没了孩子还落下了腰病。想想也是自己野心所致,但为了帝国千秋,只能所以心里还是存了几分歉疚。
太监一通传,陆守航赶紧起身,他跪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起身利落。倒是童念晚一立身子就知道不对,两个膝盖并小腿都没有感觉了。那小太监赶紧过去帮忙搀着都不行,陆守航并三四人架着童念晚急匆匆往西边的角房去。
一进去热气袭来与外面天寒地冻实在鲜明,陆守航正要撩起他裤腿查看,他将人手按下去。示意先去见皇上。
看着跪在下首的陆守航和被几人搀扶进殿的童念晚,皇帝示意人赶紧话,就这么冷着场。
“你是非要凯旋而归,举国欢庆的时候打我的脸吗?”
“儿臣不敢,只是此事是使节身亡从而引起帝国和蒙古交战的源头,既有冤屈那就要拨乱反正。况且此事也是父亲多年来的心病”
“你放屁!!我的心病?!你又知道了?这样往自己身上标榜,扮什么孝子贤孙的模样?我是没看出来,你翻这个案子能于你有什么好处?”陆守航听皇帝说的难听,赶紧拽着童念晚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儿臣自知此案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没有绝对证据仅仅凭着人的证言是断不敢在父亲,前朝面前平白嚷嚷翻案的事情。”
“哦?既这么说了,想必你是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了?”
“儿臣有当年案件中负责在蒙古传递书信的宁吉上师的证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递给身边的太监呈上去。
“此人是斡尔朵部的上师,三十年来都秘密斡旋帝国与蒙部。当年青鸾案中串通蒙古,欲借收复蒙兵来犯自立为王的并不是六叔,实则另有其人。儿臣带了在蒙部贝叶寺搜查到的往来书信,其中的字迹与当年在蔡大人府里查获的书信不论笔迹或书信方式都大相径庭。”
“那你倒说说,即不是逆王能是谁?”
“当年领兵绞杀逆王兵马生擒六叔回京的正是四叔。儿臣不敢妄下断言,但此案确实是疑云重重,儿臣也是希望能解父亲多年心病,恳请父亲让儿臣调查此事。”童念晚说着拢手一拜,便没有起来。
“你又见过当年的证物?一定,一定是有人攒簇你这样做的,呵!倒不知此人是何居心了。当年事发时你不过几岁,说!是谁在你面前说的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