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黄跃可不像是那种闲来无事会到相声园子里面放松散心的人。
江宁正因为深知这点,才没什么兴趣跟黄跃过多的寒暄。
“领导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黄跃不比常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起,实则已经少了大多常人的喜怒,这会儿见江宁意味不明,倒也全不在意。
“老弟呀!咱们都是爽快人,我也就直说了,”黄跃笑笑,“我这人多少沾点好奇,无意中看见了生活报上面对你的那篇报道,这好奇心就又上来了。我还挺想问问,这个记者连凯,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江宁也没多想,实话实说:“不认识,那天还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黄跃轻哦一声,点了点头,又笑眯眯的跟江宁简单寒暄过几句,就要离开。
江宁看他要走,脑海里面又迅速浮现起早上看过的话题:视频中女子主动联系广播台,称同某相声演员只是朋友,情感纠葛均为无稽之谈……
心到想到,也就不自觉地叫住了黄跃。
“这个事啊……”黄跃听完抿唇笑笑,抬手在江宁肩上轻拍了一下,“年轻人嘛,难免有任性过度的时候,更何况这个沈一汀从小家境不错,无意中做错什么也不见得真就有坏心思,咱们做男人,大度些,日子过得也舒坦些!你说是吧?”
黄跃说完,脸上随即挂上了一种“你懂的”怪异笑容,看在江宁眼里多少有那么些独属于中年男人的油腻和猥琐,不太像黄跃往日的作风,但却更加真实了几分。
江宁眼瞧着黄跃扬着莫名其妙的笑脸,以及临走之前甩给他的那个“男人才懂男人”的暧昧眼神,内心深处对他的厌恶和防备随即更甚了几分。
只是……沈一汀……原来是她?
江宁突然就想起,视频事件之后,沈一汀的闺蜜急匆匆跑到剧场来,说是沈一汀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解释,那个时候的江宁还习惯性的以为这又是那个小丫头的胡言乱语。
他想象着一个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利用的姑娘,事后会是怎样一种后悔自责的状态,却只能被震怒的父母关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焦急;
以及某天家人突然放松了看管后,她费尽心机也只能想到给电台打电话的那种无力感……
或许,真的不该过度的去怪沈一汀吧?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江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跟沈一汀有任何交集了,到底还是兀自解开了心结,转身走进后台换装去了。
黄跃回到电台后立即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整整一个小时未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小时之后,黄跃直接拨通内线叫来了张雯,下达了自己的最新决定。
“什么?”张雯惊讶地看着黄跃,实在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要再把江宁他们找来上节目?可是……”
黄跃懒得抬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沉声打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上面的决定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跟你交代事情!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由你来办,是打电话还是直接去找,那都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结果!”
张雯简直哭的心都有了,本来以为就算得罪了江宁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又要找他们回来,领导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抱怨只能装在心里,张雯被噎了声,一句话都不敢再接,只得努力憋着气回了声是,委屈着离开了。
办公室里重回安静,黄跃抬起头看向大门,缓缓沉了脸色。
没人愿意做这个两面人,可凡事总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江宁那段视频刚刚才闹到沸沸扬扬,紧接着却能仅靠着所谓的传统传承占据报纸的正中版面,即便不是头版,可也多少能透露些隐藏的问题。
如今各色报种的地位都随时受着线上媒体的牵制威胁,要说这报刊类传媒依旧还是新闻传播界的老大,那绝对是痴人说梦的玩笑。
可即便如此,单就论这座小城的相对闭塞,报刊传媒仍旧占据着主流新闻媒体的重要地位。
按照正常理论,刚刚传出黑料不久的艺人,哪怕只是民间艺人都绝不可能有这种大篇幅报道的待遇。
可偏偏事情到了江宁身上就开了先河有了例外,那恐怕也就只能有两种可能。
第一,江宁或是那个记者连凯有着颇为强大的背景;
可如果这条能够说通,江宁也不至于出现前些日子那种被大量网友辱骂无人压制的情况;至于那个连凯,黄跃可从没听过有哪家的富贵子弟踏进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报社体验生活。
那么事情就相对清晰明了的许多,似乎也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一个还不确定是谁的体系内领导正在着江宁自生自灭,还不如先于其他人再多铺给江宁一条路。
如此一来,既能卖给那位领导一个面子,又算给江宁做了个顺水人情。
在更多人之前站好队伍,何乐而不为呢?
黄跃扭头看着窗外四角的天空,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着:江宁啊江宁,只希望……我这一次没有看走眼吧……
江宁拉着东子兴冲冲赶到坤伶社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场。
剧场里只剩下了侧面角落前后两个位置,两人也不嫌弃,乐呵呵跑到票房买下最后两张票,一前一后坐下。
江宁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