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一则名为《记者采访遭暴力阻挠,十年前谜案疑点重重》的视频出现在互联网上,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点击和转载,视频的内容正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视频里的田小梨气势汹汹,挡在她面前的人都被毫不客气地推开,那位穿着高跟鞋的女记者甚至差点被她推倒。
邰英的镜头不是特别清晰,但也出现了脸部,柯怀书也上了镜头,因为角度的原因,身材高大的他沉着脸拦在景曼华面前,给人的感觉就是在欺负女记者。
评论区一片铺天盖地的骂声。
看到视频的时候,田小梨就预感到要糟,果然没一会儿,总编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和柯怀书是怎么回事?马上到单位来一趟!”
到了单位,迎接她的是总编一通劈头盖脸的批评,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景曼华也在房间里,懒散地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批评进行了一半,柯怀书也来了,总编见了他,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柯怀书!你说说你,黎殊糊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犯糊涂?!同室操戈,这让同行怎么看我们?”
柯怀书也不解释,就那么听着,田小梨正想替他说两句,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号码是邰英,她看看总编,总编无奈地挥挥手:“行了,都出去吧。”
景曼华冷着脸先出门,田小梨紧跟在后面,看看离她比较远,估摸着她听不见了,才接起电话。
“邰英,有事吗……什么!你要接受我的采访?”田小梨愣了一下,有点奇怪:“可我没打算采访你……好好,我就来,就来。”
由于是周日,办公区只有两三个加班狗,还在电脑前面忙碌,景曼华已经走得不见踪影,柯怀书在不远处等着她。
田小梨把手机收起来走过去:“柯师兄,邰英刚才打电话,说要接受我的采访。”
柯怀书点头,没有一点高兴或吃惊的样子:“我开车送你去。”
“师兄你难道不惊讶吗?”坐在车上,看着两旁倒退的景物,田小梨有点奇怪地问道。
“为什么要惊讶?”柯怀书说,神情专注地开着车:“邰英个性比较坚韧,发现事情无法逃避的时候,她就会想办法面对。”
星期一一大早,田小梨去上班的时候,迎接她的是同事们或怜悯或不屑的目光。
几个喜欢说闲话的女同事在背地嘀嘀咕咕,时而发出一阵笑声,见田小梨走过来,挤眉弄眼地齐齐住口,斜着眼睛看她。
田小梨装着没看到,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黎殊,你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吧,自己找不到新闻线索也就算了,还几次三番阻挠别人采访,你这是想把大家都拉到和你同一水平吧?”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以嘲讽的语气说了出来,一时间,办公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田小梨的身上。
景曼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会吧黎殊,难道你真的以为,凭着这种把戏,就能把我拉到和你一样的水平?”
别的人说风凉话,田小梨还能理解,毕竟她们未必了解事实真相,可景曼华?
她也配?
想到昨天邰英说的那些事,田小梨停下来,直视着景曼华,冷冷地说:“景曼华,你想错了,和你一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办公区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这连稿子都过不了的小丫头,竟然敢怼上报社的金牌记者。
她这是不想在这行做下去了?
景曼华立刻变了脸色:“黎殊,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看我过稿多,想给我使绊子……”
正说着,总编室的门开了,秘书走出来,对着田小梨招手:“黎殊,总编找你。”
景曼华适时地闭嘴,众人互相交换眼色,一个个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田小梨,关于邰招弟的稿子是你写的?”
中年人神情平静,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田小梨看看他的脸色回答:“是的,总编。”
昨天和邰英聊完,她连夜赶稿,写到半夜,直接发了总编的邮箱。
总编来了兴趣:“这个邰招弟不是说什么都不接受采访吗,你是怎么采访到她的?”
“我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上次景记者……”田小梨把事情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就是这样,昨天她看了那个视频,给我打电话,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总编听着,若有所思:“好了,你出去吧。”
“那,这稿子能发吗?”田小梨有点惴惴,试探着问,心里决定,如果自家报社不给发的话,她就拿到别处去发。
“已经安排发稿了,干得不错。”总编笑着说:“小黎,再接再励。”
总编室外,十几道目光或隐晦或肆无忌惮地投向田小梨,这是又挨骂了吧?
田小梨才懒得理她们,她向自己的工位那边看了一眼,见柯怀书还没来,登时有点扫兴,过去打开电脑,登陆聊天软件,向柯怀书报告好消息。
[柯师兄,我的稿子过了!]
不一会儿,柯怀书回话了:[猜到了,恭喜你!我在外面,晚上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好呀,就去上次那家好不好?]
[好,下班我去接你。]
田小梨喜滋滋地关闭聊天框,转头正好看见景曼华站起来,目光佯似无意地从她电脑上移开。
聊天框关得太快,景曼华只看到对方的头像是柯怀书,却没看到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