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芷心脏狂跳,紧张得呼吸都困难。
迈进这门,她也不敢关上,毕竟第一次来,生怕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里面黑洞洞一片,通道很窄,顾雪芷两手撑着墙往里摸索,可这条道就跟没有尽头一样,一连走了五十多米还是没到头。
顾雪芷心提上了嗓子眼,一种对于黑暗与未知世界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汗湿了脊背。
忽然一脚踩空,顾雪芷当即摔在地上。
挣扎了半天才扶着墙慢慢爬起来,原来这里再往前就是下坡路了。
前头是无尽的黑,后面同样漆黑一片,顾雪芷有种被吞噬的感觉,她紧紧贴着墙,一步步往下摸索。
越往下,越能感觉到阴冷的潮气,顾雪芷暗想,这儿估计是修建在水下的密室,也不知道最终端是通向哪里的。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了二三十米,顾雪芷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点光亮,她急忙加快速度。
台阶的尽头是几间挨在一起的房间,几间房里都隐约闪着烛光。
只是隔着暗黄色的窗户纸看,里头的灯光似弥漫在雾气之中,就像桑拿房一样,莫名有种诡异的感觉。
顾雪芷咽了口口水,确定附近无人之后,缓步靠近距离最近的一间房。
房门不敢推,她趴在窗户上往里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给她吓得魂飞魄散。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片水牢,浑浊的水正中间有几根柱子,分别绑着几个人。
顾雪芷心脏乱跳,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只见绑在柱子上的人无一不低垂着脑袋,形销骨立,但好在这间水牢里没有傅刘氏与傅逸俭。
四下寂静得吓人,顾雪芷稳了稳心神,挪步向右,这一次,水牢里绑着的是几个中年男人,其中有一个须发花白,额阔脸方,她好像在哪见过。
却没有多想,来到最后一间。
这间水牢里水更深,已经漫到被绑的那个人腰往上了,此人低垂着头,身材略显丰腴,一身灰布衣衫……就是傅刘氏!
顾雪芷大惊,一时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傅刘氏好像昏过去了,脑袋耷拉着,浑身毫无生气,顾雪芷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推门而入。
这水牢中水呈淡淡的乳白色,雾气腾腾,但一进来便会发现这里面是温暖的,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刺骨。
“娘……”顾雪芷轻声呼唤,眼泪“刷”的涌了出来。
傅刘氏没有醒来,好似昏得很死。
顾雪芷脱了鞋袜,小心翼翼的摸索过去,这水虽然没有外头湖泊里那么冷,却也温湿得不成样子,长此以往湿气入体,对人的伤害更大。
一深一浅的过去,靠近傅刘氏时,水面已经漫过顾雪芷的胸口,因为颜色奇怪,她没法预料这水面之下还有什么东西,因此很是忐忑。
“娘,娘!”顾雪芷两手握住傅刘氏的肩膀推了推,水面因为她的动作散发着一圈圈白色涟漪。
傅刘氏似乎感受到她的召唤,紧闭的眸子忽然动了动,顾雪芷大喜过望,又低声唤了一阵。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年过半百的妇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娘!”顾雪芷喜极而泣。
傅刘氏浑浊的双眼隐约迸发出一缕亮光,艰难的动了动嘴唇,“芷儿,你怎么在这儿?”
顾雪芷一时语塞,她要怎样跟傅刘氏说,自己是为了救她才来这儿的?
“娘,先别管这么多,你身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她上下打量了傅刘氏一番,水面周围没有血迹,说明没被用刑。
傅刘氏异常执拗:“芷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雪芷避开她的视线,却等来更严厉的质问:“你是不是被他们威胁来这儿的?”
良久没有回应,偌大的水牢死寂一片。
傅刘氏痛心疾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芷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那伙人穷凶极恶,把你抓来又怎会轻易放过,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她声音悲切压抑,听得人心里发酸,顾雪芷强忍泪意,缓声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就你们出去的,俭儿呢,他在哪儿?”
“芷儿,你听我说,既然你能来到这水牢,就说明你没有被囚禁对吗,你别管我们了,先自己想办法出去……”
“娘,事急从权,快告诉我俭儿在哪儿?”顾雪芷焦急的看了一眼身后,好在附近并没有人来。
傅刘氏神色痛苦,摇了摇头:“娘不知道,娘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儿了,不知道俭儿被关去哪儿了。”
顾雪芷咬了咬牙,该死的霍修!
“他们就把你关在这儿,不给饭吃?”她气愤极了,怪不得傅刘氏瘦了这么多。
“这水牢只有夜间来水,白天只是一间普通囚牢,他们会让一个哑仆来送饭送水,娘打探了几次,没能发现什么。”
傅刘氏看出顾雪芷眼里的担忧愤恨,连忙宽慰道:“芷儿,娘没事,就是绑得久了,身子酸麻,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她又道:“芷儿,你听娘的话,找机会溜出去,你要是被我连累出事,尘儿怎么办,不,你现在就走,快点出去!”
顾雪芷泪如泉涌,连连摇头,虽然明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诉:“娘,我会带您一起出去的……”
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芷儿,别哭,娘没事。”傅刘氏同样老泪纵横,眼里满是担忧:“听娘话,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