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片红彤彤的杏花海,熏风的心情不美好到了极致。
因为她又中了那劳什子的织梦术,比起梦见这个破林子,熏风宁愿在梦里同肖红菲谈谈人生和理想。
压制住试图在心里奔腾跳跃的羊驼,熏风开始理智思考自己的处境。
现在她能走的,只有一条路,这条路的尽头是青山派,以及一个熏风本能会产生抗拒反应的红衣人。
熏风站在路中间,歪着脑袋,一脸颓丧地看着远方。
上次自己醒来,靠的是小白花安鸢,可是自己在红绸那个结界里伤了小白花的心,保不齐这次小白花不会管自己。
“做人还是应当与人为善啊。”
熏风叹了口气,出去以后,得好好和小白花联络一下感情,可眼前自己该怎么办,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她首先排除了顺着脚下的路往前走的选项,因为她根本不想见那个红衣人。
余光瞟见旁边的杏树林,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句名言。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熏风勾唇一笑,喃喃道:“谁说只能走这一条路的。”
于是抬步,果断进了杏花林。
风吹得花叶簌簌响,熏风眉头紧皱,除了风声和花叶的响动,一点其它声音都没有,这种感觉,比没有声音还要诡异,她脚步加快,越走心里越紧张。
“果然不该冲动。”
熏风止步,虽然在自己的梦里不会累,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一直在这林子里打转啊,熏风有些后悔,自己没过多考虑就进了林子。
眸子微眯,既然是术法,那么,肯定有人在注视着这一切吧,熏风后槽牙咬紧的同时,神经进入了高度紧绷状态,以至于太阳穴微微发胀。
“既然把我困在了这里,何不出来相见。”
熏风露出了自以为淡定从容的微笑,可紧绷的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意识到自己伪装失败后,她敛了笑容,紧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等待着。
凉风拂过熏风的发,像一只冰冷的手一般,轻柔地抚过熏风的脸颊,冷飕飕,痒酥酥,熏风被激得抖了一抖。
忽然,林子里狂风大作,杏花树被一棵棵连根拔起。
“我靠!”熏风惊呼一声抱头蹲了下来。
她死死闭着眼睛,虽然知道是梦,可**凡胎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狂风暴躁地吹着,熏风抱着头,听着呼呼的风声,心头微颤,这风怕是要把杏花海撕碎啊。
对比之下,这风对自己倒是显得温柔,她微微舒了一口气,树都被拔起来了,可自己依旧安详地蹲在地上。
现在她唯一觉得的安慰是,哪怕是织梦术,这也不过是一个梦,不会痛,不会死。
不知吹了多久,周遭慢慢变得安静,风似乎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打开一个缝,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继而缓缓站起,讶异地看着眼前的银杏树。
风撕碎了杏花海,又凭空塑造了另一个风格迥异的场景。
眸光扫过一缕红,熏风眸色转沉,讶异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就被警惕感和抗拒感完全替代。
只见一道红色倩影,立在银杏树下的白玉桌前。
红衣人背对着熏风,脚下踩着一个泛着红光的法阵。
这个法阵熏风非常熟悉,就是之前对付邵恒时,自己莫名其妙使出的那个法阵。
她微微抬眼,眼皮子微颤,这女人头上浮着一个熟悉的茄紫色光球。
“魂力!”
熏风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恍惚间使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术法!
那个时候,她肯定是被占用了躯壳或者被侵扰了意识,只不过时间比较短,她没有发觉。
淡紫色的光点如同雪花般,从茄紫色光球上洋洋洒洒地落下,落到红衣女子的发上、身上,又消失不见。
眼见着光球的体积逐渐变小,熏风脑海里浮起一句话:“吸取他人魂魄,强大自己。”
邪术!熏风心道不妙,连忙转身,拔腿就走,忽然脚下出现一个光阵,她的身体被定住了。
熏风心脏跳得厉害,她喘着气,背后冷汗一茬接着一茬地出。
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那人抱得很紧,似乎是恨不得将自己嵌入熏风身体里。
拥抱很凉,凉意顺着熏风的毛孔,入侵到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耳畔吹过一丝凉风,一道极其熟悉的叹息声响起,带着凉意。
“为什么要抗拒我?我们应该在一起的呀。”
那声音好熟悉,可熏风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不对,熏风眉头紧了紧,这个不是重点吧。
低头看了看环住自己的那双惨白柔荑,又回忆起刚才说话人的音色,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抱着自己的这位,是一个女性同胞。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了,你为何这般厌弃我。”
声音带着无尽委屈,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可就是打动不了熏风。
熏风此时心乱如麻,她寻思道:难不成自己上辈子是个男人,然后欠了桃花债,眼下债主来索赔了?
啧,不能想不能想,熏风狂汗,沉沉叹了口气,讪讪道:“那个,姑娘,我这辈子是个女的,嘿嘿,我尊重不同取向,可我喜欢”
话还没说完,忽觉颈上有什么东西在发烫,熏风眼前一亮,是定魂珠!
她恢复了对自己梦境的控制权,连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右手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