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麻子!”
嘶!——
第五风柔两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
陵浩然长眉微皱,叹而行礼,沉声言道:
“武兄,你我同为圣人门生。何故误入歧途左道?前番见你摆摊卜卦,今又要游街遛鸟。实是令人痛心疾首,且容陵某一言。”
第五风柔想跑,却被陵浩然抓住了袖角。
陵浩然一身正气,秀目之中满是忧色。
第五风柔立住了身形,心中长叹。
‘白吃白住,总是要还的啊……’
陵浩然轻轻颔首,朗声如玉,铿锵有力。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是故,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
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
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第五风柔头昏脑胀,九宫鸟两眼发直。
陵浩然长身而立,浩然正气。二指并作一处,指着第五风柔肩头的九宫鸟质问道:
“君子善假于物,不知武兄欲假此鸟何事也?”
第五风柔心道,怎能告知你啊。连连摆手敷衍道:
“无事,无事。”
陵浩然闻之,忧心如焚。叹声再道:
“唉!无事岂可游街架鸟?武兄既识鸟,可知一鸟,名曰蒙鸠。蒙鸠此鸟,以羽为巢,而编之以发,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何故也?”
第五风柔当下只想这呆子速速说完,连连摆手道:
“不知,不知。”
陵浩然满面愁容,悲从中来。
“蒙鸠之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今武兄居于陵某府上,可是陵某不贤乎?”
第五风柔头痛欲裂,连连摆手道。
“不是,不是。”
陵浩然长叹一声,谆谆劝诫道:
“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
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
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
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
及至其致好之也,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
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
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
九宫鸟蔫头耷脑,第五风柔痛苦的神情为之一松,长出一气。
呼!——
完了!说完了!
不管这呆子说的都是些什么,但总算是说完了。魔音灌耳之苦,更甚姥姥药浴、崖巅习武。
谁料陵浩然负手踱步,背身而立:
“诗曰:……”
什么?!还有?!
第五风柔咬牙切齿,嗫嗫不可闻的低声恨道:
“这…个…呆子……”
“呆子!呆子!”
肩头九宫鸟叫声嘹亮清晰,声线同第五风柔一般无二。
嘶!——
第五风柔凤目圆睁,又吸一口凉气。未待陵浩然转身,一人一鸟,仓皇逃走。
第五风柔冲到街上,对着肩头的九宫鸟声色俱厉的吼道:
“你个扁毛畜生,信不信我毒哑了你?!”
九宫鸟扑棱一下飞走,脆脆的在第五风柔头上盘旋叫着。
“麻子!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