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她送到随府的西角门,含笑看着她进去了,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不见,他倏地敛了面上的笑,眉眼一下子就阴鸷了下来。
他调转了马头,转身走了去。
“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茴香嘟囔着给她拆着发髻。
柳寄玉手支着脑袋,懒洋洋道:“你们多久回来的?阿姐可还好?”
“一切都好。”
茴香将手里的珠花放在桌上,道:“是杏姑娘来告知我们姑娘不见了,恰逢二公子、觉公子并梅三公子来了后,说了会子话便回来了。”
“说了什么?”
茴香眉目带笑,“二姑娘本是十分担心姑娘的,可二公子说不必担心,说是梅三公子会将您平平安安带回来,二姑娘见状,便也没有很担心了。”
她看了一眼少女的手臂,跟着小声说了一句:“可姑娘还不是受了伤”
突然想起,她才问:“瞧我这脑袋,姑娘这是怎么受的伤啊?”
“我遇见覃玥了。”
柳寄玉靠在椅子上,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继续说道:“是她设计的圈套,三哥哥稍稍迟了些,我便吃了些苦头。”
她抬眼看了一眼茴香,叮嘱道:“此事莫要外传,也莫要在阿姐面前提只言半语,以免她担心,旁人面前也不准泄露半个字。”
“姑娘放心,奴婢嘴严。”
少女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来了些许泪花。
茴香看着她,问道:“姑娘可是要歇息了?”
“嗯,夜太深了是该歇息了。”
屋外冬风凛冽,刮起地上的雪,漫天都飘着雪花。
那破庙里却是传来阵阵尖叫声,不过没人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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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
柳寄玉在随杏的院子,与她笑着说着话。
见她面色红润,柳寄玉笑道:“杏姐姐精神比以往可好太多了。”
随杏抿嘴垂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还好。”
“大夫人来了。”
柳寄玉起身来,看向进来的韩氏:“大舅母。”
“愔愔好似瘦了些。”
韩氏打量着她,嘴角噙着笑:“你快多吃些,养胖些,莫不然后日回了京师,你阿娘瞧见了你这幅模样,定是要拿我问罪的。”
“大舅母说什么呢。”
少女噘了噘嘴:“我这是抽条了,哪里是瘦了。”
跟着,她又说了句:“今年该是十四岁的生辰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定是不能像以往一般,圆滚滚的了。”
“瞧你。”
韩氏见她娇憨可爱,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随杏在一旁,温温柔柔的问道:“阿娘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韩氏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柳寄玉,“阿琅可来了?”
“未曾来过。”
随杏答道。
“我这不是就来了?”
正说着她,她便来了。
傅明琅一袭红衣挑开珠帘,眉目英姿焕然,很是惹人。
韩氏挑眉看向她,将话摊开了说:“你们准备何时去渝州?”
随杏一愣,有些无措的看向傅明琅。
“若是没有意外,那便是与柳愔愔一起离开金陵之时。”
傅明琅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她抬眼看向韩氏,问道:“干娘这般问,是何用意?”
“倒也没有什么。”
韩氏拉过随杏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寻思着,是不是要准备路上的盘缠,还有银票什么的,免得你们去了,受苦,我一想,这心里啊”
她说着说着,后面几句便带上了哭腔,惹得随杏也险些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