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七妹妹的意思。”
柳娉婷含笑看着柳寄玉。
她挺直了背,双手置于腹前,面容姣好,气质恬淡,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众人围成圈,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且人越来越多了。
云如眉见柳寄玉来了,心里愈发委屈,她提步就要往前走去,结果被那掌柜给拦住了。
“哎,没给钱可不能走。”
云如眉急得掉泪:“我分明是给了银子的!你这掌柜也忒不讲理了。”
掌柜双手叉腰,见他翻了翻白眼,道:“你给没给银子我还不知道?总之你是在我芙蓉楼吃了不少糕点的,银子可是一分也不能少。”
“不过是银子的事,给他就是了。”
柳娉婷温声相劝。
云如眉站在原地,一脸不愿,只顾垂泪。
“三姐姐此举难免令人多想。”
柳寄玉提步走向云如眉,见她冷冷的看向柳娉婷,又道:“眉眉儿分明是给了银子的,可三姐姐不分青红皂白便断言再付一次银子,便是认定了眉眉儿赖账行为?”
“七妹妹多想了。”
柳娉婷仍是一脸温和,“我不过是想解救云姑娘于水火,并未考虑其他。”
掌柜撇撇嘴,看着柳寄玉道:“她说付了钱你就信了?”
“我不信他,难不成信你?”
柳寄玉不想多缠,见掌柜还欲开口,便有些不耐:“骠骑大将军府难不成连买糕点的银子都没了?我瞧着今日之事多半有蹊跷,不如这样,我们去官府之上对一对口证,如何?”
不过一件小事便要报官,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而掌柜则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柳娉婷,却被一直观察着的柳寄玉捕捉到了,见她眸色一深,冷笑一声,接着道:
“掌柜乃京中人士,连骠骑将军府的姑娘也不认识?生意人竟是连这番眼力见儿也没有,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她顿了顿,又厉声开口:“想来,怕是与人暗中勾结,做了那等腌臜的手段。”
人群中一阵唏嘘,实在难以理解,不过是糕点银子的事,怎的就说得这般严重了?
柳寄玉扫了一眼众人,心里叹了口气。
正是这等小事,却可以将人推入深渊中,不得翻身。
世人不将此放在心上,不只是可悲还是可笑。
“此事此事不过一件小事,如何会像你说的那般,真是不可理喻!”
掌柜的额头上冒了些冷汗。
他在紧张。
柳寄玉看了他一眼,淡淡吩咐:“去报官罢,是与不是,公堂上自然见分晓。”
她话落,就见那掌柜忙道:“此事此事闹不到这番境地,不过碎银之事,呵呵呵,就此作罢吧。”
他硬着头皮干笑几声,顶着众人了然鄙夷的眼神,转身进了芙蓉楼。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离去,只当看了一场笑话。
柳寄玉看了一眼云如眉,又看了一眼沉默的柳娉婷,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拉着云如眉的手,便朝一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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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付了银子,只恨当时身旁没有旁人,如若不然,定是会教那掌柜说不出话来!”
马车里,云如眉一脸愤愤,她睫毛湿润,眼眶泛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柳寄玉有些无奈,劝她:“你还是整理一下仪容,免得等会子回了府,老祖宗瞧了心疼。”
“我省得。”
云如眉噘了噘嘴,她拿手帕按了按眼角,想了想,道:“你说,那掌柜怎的平白无故诬陷我?且我来这芙蓉楼也有几次了,他到底是何用意?”
柳寄玉勾了勾嘴角,笑得有几分漫不经心,“此事一查便知。”
“查什么?”
“芙蓉楼背后的人。”
回了渺渺院,柳寄玉便让锦苋去查渺渺院的背景,她靠在迎枕上小憩,突想到前一阵儿梅疏玉送自己的那个匣子,自己还没瞧过是什么呢。
当时收下只觉是烫手山芋,扔到角落里也再没碰过,突想起来,便让花菱去找了出来。
花菱拿着匣子走近她,笑:“姑娘,这匣子好生精致呀。”
柳寄玉抬眸看她,“凡梅三哥哥出手,定不会有差的。”
她抬手接过匣子。
花菱将匣子递给她,笑嘻嘻接话:“那是,梅三公子送您的,从来就没有一件差的。”
“”
柳寄玉突然不想说话了,她摆了摆手,屋子里的婢子都退了下去。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匣子,有些不敢打开。
若是匣子里是什么尤其贵重的东西,她届时该怎么还这份礼?
转念又想到她欠的也不少了,便毫不顾及的打开了匣子。
见那精美的匣子中,躺着一支白玉青翡簪,温润光滑,质地上乘,一看就十分名贵。
柳寄玉看着这簪子出神。
梅疏玉是庶出,哪里来的银子置办这等贵重的生辰礼?
即便是嫡出,若要置办这簪子,怕是要省出好几月的月例,方能有这簪子。
将匣子关上,柳寄玉叹了口气,如今,她欠梅疏玉的越来越多,以后可怎么还啊。
“姑娘。”
珠帘后传来锦苋的声音。
柳寄玉回过神来,将手里的匣子放在桌上,开口道:“进来罢。”
锦苋走了进来,一脸恭敬:“奴婢查出了芙蓉楼背后的人。”
“是谁?”
柳寄玉坐直了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锦苋。
锦苋回道:“那铺子是顾夫人的嫁妆,背后的人,是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