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有几个警员年龄特别小,好多警员大姐都喜欢开玩笑叫他们小朋友。
李安从来没叫过,一是跟他们不熟,而是她本性沉默,也不好意思。
可那天,不知道是哪个兴奋点儿出了错,在楼梯上遇见一个高高大大,右耳朵上带着耳钉的男孩儿走在前面挡着道,她居然出声道,“小朋友,让一让!”
虽然她年龄不大,可心思成熟,再加上男孩儿穿着名牌球鞋,潮服背影以及带着耳钉的耳朵,所以,李安就单方面的以为走在自己前面的男孩儿年龄肯定没有她大。
谁知道,他一转头,勾唇嘲讽一句,“小朋友?我他妈都快25了,还小朋友?”
李安永远记得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痞帅痞帅的脸,两条浓密弯眉,一双清澈带浅咖啡色的眸子,鼻梁高挺,红唇薄厚适中,五官俊朗帅气,给人一种放肆不羁的感觉。
此时坐在病房的李安,看着帅毛的五官,唇角止不住的向上勾,想到自己当时的意气风发和漏能叫错后的尴尬而无地自容!
李安倾身,凑近病床,看向病床上人的右耳。
他的耳洞明显,但是闪亮的耳钉早已不见了。
何时去掉的呢?她一直都没注意过!
液体换了一瓶,帅毛翻了两次身。
李安怕他碰到受伤的手臂,在他翻身时急忙起身,托住他的右手臂,让他尽量保持平衡。
可帅毛显然在睡梦中很不自在,逃离李安的手,用受伤的右手挠脸,挠脖子。
“别动,”李安喝止。
闭着眼睛的毛儿听不见,他继续挠。
“你别再动了。”
李安握住他的手腕。
帅毛儿再次挣扎她的手,闭着眼睛嘟囔一句,“痒!”
接着改用输着液体的左手挠。
李安无奈,又按住他的左手,问,“哪儿痒,我给你挠!”
帅毛儿还在睡,迷迷糊糊的说,“脖子、后背、哪都痒.....”
李安像个老妈子,将小手伸进他的脖子里,挠了几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这样跟男人亲密接触过。
当然,之前跟帅毛的几个吻除外。
不过,大家都是江湖男女,在关键时刻不应该有性别之分,所以她也不能在这时候扭捏。
兴许是小手的力道刚好,帅毛脖子舒服了之后,翻了身,把被子一掀,把背对向她,“后背!”
他的羽绒服脱在了床尾,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线衣,李安隔着线衣给他挠挠。
可毛儿觉得隔着衣服不解痒,抓住她的手腕要她伸进去挠。
男女授受不亲,李安想要拒绝的。
可是帅毛左胳膊在挂液体,右胳膊有个大窟窿刚缝完针,属于半残状态,她要不帮他,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
李安只能照他的意思伸进他的线衣里给他抓着。
孤男寡女,在一个病房里,还要挠痒痒,是不是有些暧昧?
可,羞涩能断送人的智商,不好意思能引起人的迟钝,所以,李安一直都没发现,帅毛输着液怎么会浑身痒?
直到他嘴里一直嘟囔着痒,直到他开始抓耳挠腮,直到李安在他后背上摸到几个凸起的小疙瘩。
她觉得不对劲,也不顾俩人尴尬的关系,直接拉起他的线衣去看他的后背。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怪不得毛儿会觉得痒,他的后背出现了一层小疙瘩,红了一大片。
李安站起身,又去扒拉他让他平躺,这才看到他的脸和脖子也是一层,通红通红的小丘疹。
意识到不对劲,也来不及按铃了,李安直接跑出病房去叫对面的医生,“医生,快来,他身上长了很多小疙瘩!”
迷迷糊糊之际,平躺着的毛儿感觉到呼吸困难,他咳嗽几声,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很沉。
伴随着呼吸的不畅还有痒彻心扉,因此也睡不太好,只能眼睛半真半闭的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左右手一起开挠。
李安喊了医生,就又返回来,看到他坐起来睡,不顾正在输的液体和受了伤的手在挠身体,赶紧叫停,“你别动,我给你挠!”
说着,两只手直接给他挠脖子、胸膛和后背,左右开弓。
医生走进来时,红疙瘩已经蔓延全身,毛儿的脸也肿了起来。
医生观察了疙瘩的形状,怀疑是药物过敏。
没等医生问,李安就边跟帅毛儿挠痒,边问,“你对啥药物过敏吗?”
“不知道,”帅毛儿迷迷糊糊摇头,眼睛依旧睁不开,被痒的心烦意乱,气息非常重,“从小到达我就没怎么进过医院,怎么知道啥过敏!”
他真挺后悔,早知道不来医院了,手臂上的伤没治好,反倒得了一身病。
快要痒死他了。
其实帅毛儿过敏,也算是医生的过失,如果他用药严谨,也不会有这事儿。
李安对医生有些意见,不过,还是先忍了。
她抬手摸了摸帅毛儿的额头,感觉还是有些烫。黑着脸问医生,“他的烧还没退,敢用药止痒吗?”
医生先把输液管控制器按死,把液体停掉,对李安说,“先不能输液了,我给他打一针,看能不能控制......”
说着又离开去拿针,走之前嘱咐李安,“你先看着他,预防他因为过敏休克,我马上回来!”
“好.....”
李安很焦虑,毛儿这烧还没退,又药物过敏,还是由点滴输进血管里的,她担心他的身体,要出事了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