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边实在是骂不赢,控制不住挂了电话,赵长安按熄了手机小液晶屏的亮灯。
背着月光的脸色,变得有点阴沉。
他不用问对方是谁。
这么嚣张的和他打电话,又是山城号码,肯定不会就是为了和他打这个电话,特意新买一张从不打给别人的电话卡,来打匿名电话。
所以这个号码是谁,赵长安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不过对方主动撂出来名号和自己私下查得的名字,这里面就有着很大的区别。
山城这些老杂皮活得就是一个架子面儿,只要对方没有报出名字,事情就不会一下子变成了刀对刀的凶险对立。
这就是很山城的江湖对话艺术。
被动方假如没有做好立刻刀枪相见的准备,又不甘心低头认栽,就最好不要给对方有报出名号的机会。
同一个道理,如果主动方是真的很想干一次对方,也不要让对方有报‘靠山大哥’名头的机会。
一句话,‘打了再说’。
显然赵长安现在需要时间,来一件一件的处理着他此行回来的目的。
明天晚上和裴平江的见面,现在是他最需要好好应对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跟这些山城街溜子杠。
不是不敢杠,也不是杠不起。
一只正在爬山的巨人,不会因为沿途的蚂蚁洞穴里面跑出来,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蚂蚁,而特意停下攀爬,伸出一根手指按死它。
然而那边根本就不给赵长安缓冲的时间,第一个电话才挂没有一分钟,“铃铃铃~”,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另外一个号码。
一长溜数字里面,也是带着山城的座机区号,一看就知道这是用了心的‘好号’。
“喂,我是赵长安,有啥事?”
赵长安心里面火苗突突突的直冒,自己现在只是腾不出来手,懒得去按死他们。
还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了?
“我是老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骡子——”
“草拟吗个孙子,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道霹雳大吼,老道嘴里的那个骡子在老道身边,满腹的火气还是没有一点发泄。
朝着老道拿着的手机破口大骂:“你等着,看老子不嫩死你!”
“骡子就是这么个火爆脾气,高兴的时候能把你当祖宗供着,‘毛炸’的时候也是杀人如杀鸡。你也别给我骂,我们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你已经霸占了三哥的闺女,这么娇滴滴的漂亮小娘们儿让你白玩儿,你还有啥子不满意?三哥掉进去了,本来骡子都说了,他只要能糙到那个娇滴滴的小嫩妮子,别的啥都不和我们争,结果让你小子近水楼台给上了!啧啧,做人要知足;你懂?”
老道的话在这个寂静的大操场里,通过扬声器听得非常的清晰。
单彩朝着赵长安示意他挂断电话,或者离远点打;徐婉容更是俏脸剧变,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道,骡子,大头,都是他父亲玩了多年的铁兄弟,逢年过节三家之间都是频繁走动来往。
那个骡子一直想让自己当他干女儿,在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见面就要抱着举高高,到了初中以后,见到自己还想抱,总被自己躲开,心里面倒也从来没有厌烦过他。
而父亲推脱说三个兄弟,只认你那不是厚此薄彼,都认那又不像话,才没有认成。
哪里想到这个‘骡叔叔’这么的无耻,现在只是想想,徐婉容就一阵发恶心!
“你说得是啥意思,什么别的,我怎么听不懂?”
赵长安脸上带着丝丝凉气的笑,装迷糊。
“你懂!一个高考状元你不懂,你不懂能把夏文阳逼得要跳楼?我给你说,我们和夏文阳不一样,别看他有钱有势,他却怎么不了你;可我们不一样,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把杀猪刀,然后千里走单骑,你家都没了。呵呵,你别说你是吓大的,这真的不是吓你。知道夏文阳和你搞没搞赢为啥不?他要是随着夏武越和乔三搞你,而不是管着不让整,你早就家破人亡,成了孤坟野鬼了。”
“你们就不怕法律的制裁么?”
“哈哈哈~”
手机那边,一片狂笑。
挂了电话,赵长安脸色阴沉,等着第三个电话。
“铃铃铃~”
果然没有让他久等。
依然是一个中间数字带着山城座机区号的‘好号’。
“哪位?”
赵长安这次没有绕圈子了,直接问名字。
“江湖上人称大头。”
那边顿了一下,显然是想听听赵长安的反应。
“说吧,啥事儿?”
“年轻人,我们也不和你置气,做人要知足,听说你现在在外面混得很开,就不要回来抢老乡的饭碗了,第一,你也抢不到,第二,一不小心把全家都搭进去了不值得。当然你真要想分一杯羹也不是不行,骡子说了他那一份可以给你匀出来五分之一,条件就是三哥的女儿给他,啧啧,其实骡子这是在做赔钱生意,三哥的厂子全部加在一起,总值个一千多万,五分之一就是六十万;有这六十万啥样的漂亮黄花大闺女玩不到,非要玩这个被两个男人上过的破烂?他这是情节,你是大学生,应该知道情节这个东西真的很要命。哈哈!”
电话那边,大头大笑。
在名人山前的夜风里,大头猖狂的声音,也听得非常的清晰。
听得徐婉容脸色血红,羞愤欲死。
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