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是个讲究双修之法的宗门,与旁的宗门都有些不同,算不上顶顶的名门正道,却也比某些旁门左道好上不少,勉强算是游离在正邪边缘的一个宗门。
在大是大非面前,倒也还算清醒,只不管内部弟子还是与各宗门争夺时,总有些不择手段。大概是宗门的长老定位准确,故而合欢宗从不肆意挑事。便是门下弟子下巴抬到天上去,若不惹事,一般宗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谁也没闲得慌,去管教旁人家的弟子要如何恭敬有礼。
是以,这个宗门屹立许久,也算是老一派的宗门了。
门中弟子也极多,瞧上去总有些散漫,肆意,却又坚守底线。
但凡与旁宗弟子发生冲突,合欢宗掌权者的对应之策也都恰如其分,叫人无话可说。
外斗不成,内斗却是不限制的。大抵在他们心里便是,与各门派没甚纠葛,不用夹着尾巴做人变成,内门斗死便扔出去,没多大事。
是以,今儿见着了这门下弟子自相残杀,紫霄倒也不觉得奇怪,只要不来祸害天剑宗,管他们生死呢。
至少从这方面来说,合欢宗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这边紫霄还在琢磨合欢宗的宗旨,那厢那对男女已你来我往打了许久的机锋,紫霄提着一颗心瞧着,就怕这两人作死地打起来。
若是往日,她必是希望这热闹越大越好,不怕他们打,就怕他们不打。
如今,金甲傀儡走后没多久,两个炼虚修士的斗法,不说天昏地暗,至少这片密林里的灵气波动定会将那些金甲傀儡惊动,到时候便是紫霄可能都无法全身而退。
她一边暗叹自己的衰运,一边期盼隔壁两人尽快说完,最好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别不小心将她坑进去。
兴许也是想到了金甲傀儡,两人倒是未曾动用功法,只逞口舌之利。说着说着,倒是近身搏斗起来。
两人同属一宗,招式相似,却相互都未曾留情。
男子手握匕首,狠厉刺向女子丹田。
女子素手翻飞,锋锐的指甲在那匕首上划出道道细缝。
两人眼中如淬毒一般,凶狠又嗜血。
一个扫腿攻击下盘,一个身轻如燕反身直取后心。
不多时,两人便交手了百余招。
紫霄正瞧得津津有味,忽而,两人身形一顿。
男子仰面躺倒枝丫上,女子半跪在他身旁,口中一道血线顺着唇角往下,低落在男子的衣上,好似开出了小团的太阳花。
“师兄,你竟在我神魂中动了手脚。你好狠。”女子悠悠说着,语气怅然。
“师妹,你不也下了蛊吗?我竟不知你蛊术已修行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可谓神不知,鬼不觉。”男子气息微弱,嘴上反击,“如今,总归都要死了,我解不了你的毒了,那已侵入神魂深处,我知你也解不了我的蛊。”
内视一番,那蛊虫已在啃噬男子的神魂,这蛊虫竟是不惧神识攻击,便是他狠了心往自己神魂扎了几记神识刀竟也是无用。
呵,同是合欢宗的弟子,谁又比谁良善呢?他下在师妹身上的毒不也是独一份吗?
两人说着说着便没了声息,紫霄静待了片刻,直到两人都咽了气,也不见有神魂飞出来,便知,两人都是死得透透的。
紫霄摇了摇头,将两人搬到了灵树的中空位置,便算是坟墓了。入土为安什么怕是都便宜了这棵灵树。至少她寻的这处空隙是不会有树枝伸展进来的。
之后,她将白玉收入手中,摸了摸下巴,暗道:这算不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