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最稳重的穆二躬身道,“下官喜欢的无非的一些市井小吃,殿下若是不嫌弃,下官便让人给殿下您也煮上一碗羊肉汤来。”
“什么嫌弃不嫌弃,殿下能来,肯定是想要尝一尝,老穆你说是不是。”之前一入店便抱怨的那位公子道。
穆二没有吭声,只等那位殿下言语。
听得那位殿下道,“乐孝说的没错,穆二你也不必拘泥身份,我们一同进食。”
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夏蝉也不敢再放肆的去打量人家的相貌,就怕有些人太过在意这种规矩。
她低头吃着自己碗中的羊肉和汤饼,就在她事不关己的时候,突然想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穆公子,您这店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让乞儿进了来!这让咱们宸王殿下如何待得!”肥腻的宦官尖声的叫嚷起来,叫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夏蝉也疑惑的抬起头来。她怎么没留意到店里还有个乞丐。不过那位王爷果然就是传闻中极其受宠的宸王。
不过今日一见,为人倒也不怎么样,否则身边那个油腻的宦官也不会如此耀武扬威,定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使然。
四下张望,夏蝉也没看到宦官口中的乞丐。倒是众人的目光好像都盯上了她。
夏蝉疑惑不已,看她作甚,难道是她太过貌美如花,叫众人眼前惊艳!
然而夏蝉可没有这么自恋,也就是一瞬间,她想明白了,他们望向她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或许就是那个该死的油腻腻的宦官口中所嫌弃的乞儿。
有了这个意识,夏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乞丐!
她可不是什么乞丐!像她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即使长乐城的大街上比比皆是,那也不至于被当成乞丐看待吧!
宸王的眼睛不会是有问题吧!
就算是她多日未曾洗漱换过衣衫,那也不至于被当成乞丐看待吧。宣国的百姓也并非都有条件日日都洗澡换衣的,她也顶多是脏了一些,衣服却是完好无损的。他们为何这般态度的看待她?
夏蝉很是疑惑,而且在被众人都以嫌弃眼光对待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
好在夏蝉经历非凡,以心理学上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应对这件事情。只要她不觉得尴尬,还是用正常的态度从容的进食,无论这些人如何看待她,她只要不停的在心里默念鼓励自己不要怯场,为自己提升底气,就足够应对这些人对她的这些不礼貌的行为。
为自己做了一系列的心里暗示后,在听到那位宸王的话后,夏蝉顿时又觉得不淡定了。
她并非是自卑,而是听到宸王的话,她感到自己火冒三丈,要不是顾忌着身份,又怕给南宫禅惹是生非,她特别想站起来怼一怼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宸王!
“穆二,我知你开这间店是兴趣使然并非全是为了银钱,只是店中毕竟是人来客往的地方,即使略有姿色,可毕竟来历不明污垢不堪,即使你不在意,却难免会影响到别的体面讲究的食客,到时候以人传人,说你这店中不甚赶紧,以后还有什么客人敢来。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觉得是本王挑剔。”
可那该是的宦官还补刀道,“瞧,这么多人盯着她,她还吃得下,还吃的那么美味,真是到了大家伙的胃口。”
夏蝉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这下子是所有的胃口都没了。
该死的宦官,他又比她高贵在哪里!不过就是跟了个地位比较高的主子罢了。夏蝉有些对那油腻的宦官咬牙切齿。
若是按照不惹事的想法,那就该现在放下筷子当即离去。
可夏蝉不,一则她凭什么要因为别人几句话影响到她吃喝,再说了,南宫禅要她在这里等他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未到,她不能走。而且也不能这么没面子的被人嗤笑的逃走。
夏蝉直接抬头,与那些人的目光对视。
她面上毫无惧色,无论你是宸王也好,是这家店的东家也罢,她是付钱来吃饭的,可不是任由人打发走的乞丐。
若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是不会轻易的离开,叫人那么好欺负的。
当然,若是这家店的东家小心的赔礼免了她的饭钱,好言相劝,她倒也不愿意惹是生非,给她自己和南宫禅添麻烦。
毕竟宸王是皇帝的儿子,如今南宫禅本就艰辛,若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他才能立足于世,在这个关头最好是不要得罪皇帝最宠爱的宸王,免得害了南宫禅,毁了他的前途。
夏蝉已经看清了这家羊肉店的东家,那位被唤为穆二的长相。
都道是性格写在脸上,内涵刻在眼里。而穆二的长相,容貌俊朗带着阳刚之气,举止有度显然一副正派君子的形象。而他此时瞧向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嫌弃。
穆二虽然微微皱眉,可夏蝉心里笃定,这个穆二应该不是个太难说话的人,大约不会随随便便的将她赶出店去。
只要穆二肯好好与她说话,说不定她可以秉着不惹事的态度给他一个面子离开。
穆二抬脚朝着夏蝉的桌子走来,夏蝉已经做好了与他一通理论的准备,即使被人赶出去,那也要说出几句子丑寅卯来,叫他们知道,她可不是街市上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那么好欺负!
自从被南宫禅买回到他身边后,夏蝉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防备的心里,在穆二靠近的时候,夏蝉早已不自觉的全身都想起了警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