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骑着青龙,只用了一日便奔回泉州姜家老宅,将姜二爷尖峰山扫匪的事告知少爷和六姑娘。
不知前情的赵奶娘听了后既后怕又激动,双手合十叨念着阿弥陀佛。姜凌没什么反应,姜留仔细听了事情经过后,问道,“夜叉寨-的人,都-抓住-了?”
鸦隐摇头,“王知县连夜审问姚二旺,得知夜叉寨共有四十五人,尖峰山死掉的只有三十八个,还有六个在逃。王大人已派出大批人手搜山,缉捕夜叉寨余孽。不过姑娘放心,夜叉寨三个当家两死一被捉,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掀不起风浪。”
留下几个鱼虾让惠安知县捉拿回去请功,也不算坏事。姜留继续问,“父亲-可-还好?”
蜜罐里长大的爹爹亲历这样的场面,一定吓得不轻。
鸦隐闻言,脸色有点像便秘,“二爷好得很,还特意叮嘱鸦某,让某回来跟少爷说他晚上没做噩梦。”
这是什么梗?
姜留转头看哥哥,姜凌绷着小脸听问道,“鸦数放才说,你是天刚亮就启程了,那会儿父亲就起了?”
姜二爷当然在睡懒觉,鸦隐无言以对。
“若父亲没起,那他是什么时候吩咐你这些话的?”姜凌再问。
当然是睡觉前啊……不过鸦隐不能说,若让二爷知道自己泄了他的底,自己以后就捞不到骑青龙的机会了,鸦隐强行转换话题,“少爷,姑娘,若是府里无事,鸦某睡一觉,明早就启程去追二爷了?”
姜留诧异,“还要走?”
“是。”鸦隐解释道,“裘叔说,青龙不能留在府中,怕少爷和姑娘睡不安生。”
青龙是宝马,若让人知道姜家只有他和妹妹在,的确可能会打歪主意。姜凌道,“鸦叔赶路辛苦了,你留下休息,让……”
“少爷,二爷说让鸦某回去!”鸦隐有些着急,他好不容易才争到这个骑着青龙走远路的机会,怎舍得让给姜财。
姜凌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放他下屋歇息后,姜凌对妹妹道,“父亲一定是睡前吩咐的,他还没睡觉,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做噩梦?”
姜留也猜到一定是这么回事儿,所以,爹爹特意让鸦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显得他很厉害?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鸦隐骑上青龙出发,天黑之前便赶回惠安县衙复命。鸦隐回来后姜二爷不愿再耽搁,次日一早便向王程中辞行,要继续上路。
前来送行的王程中塞给姜二爷一个红封,“这是朝廷悬赏缉拿的夜叉寨要犯的赏钱,二弟收好。待抓住夜叉寨余孽,此案了结后,愚兄定将二弟勇擒山匪之事俱表上书,为二弟请功。”
姜二爷连忙推辞,“小弟擒贼不为领赏,这个小弟不能收。大哥留下,给城中因夜叉寨失去亲人的百姓们分分也好。”
“二弟务必收下,愚兄是按朝廷的规矩办事,二弟莫叫愚兄为难。”王程中将红封塞入他的手中,低声道,“从夜叉寨老巢搬回的金银珠宝,足够抚恤城中百姓。”
姜二爷这才收下红封,辞行准备出城。谁知他们出县衙后还没走出惠安城,得知姜二爷要离开的城中百姓都来相送,礼品塞得马车上满满当当,车内的姜裘险些被礼品埋了。
终于出城后,姜二爷弃马钻入马车,美滋滋地整理百姓送给他的东西,并逐一夸奖。便是几个鸡蛋,姜二爷都会夸奖一番,才让裘叔收起,还不放心地叮嘱,“一定要放好,莫颠碎了。”
裘叔笑道,“二爷,这是煮熟的鸡蛋,百姓知道您此行路途颠簸,不会送易碎的生鸡蛋的。”
有道理!姜二爷点头,喜滋滋地掏出王程中塞给他的红封,打开一看就惊了,“竟有七千两!”
混过江湖的呼延图道,“衙门有海捕文书,拿住姚岱山的赏钱是三千两,姚二旺和姚三牛的赏银是一千两。除此之外咱们还拿住三十六个山匪,其中定有背负人命官司的,合计赏银两千两并不算多。江湖上有不少侠士,就是靠着朝廷的圣赏钱度日的。”
姜二爷握着厚厚的一沓银票,整张脸都在放光,“咱们返京时一路抓贼,定能赚得钵满盆盈!爷就能给母亲买新衣,给燕儿和留儿置办体面的嫁妆,给凌儿……凌儿就算了,他用不到银子!”
鸦隐忍不住吐槽,“二爷要跟江湖人抢生意,不怕人家合伙把咱们抢了?”
裘叔笑道,“二爷带着少爷和姑娘返程,还是以稳妥为上。赚钱的事,不急。”
说得也是,万一他们去抓贼,却被人把闺女抢了去,就麻烦了。姜二爷放下抓贼换赏银的念头,从银票里抽出五百两,“裘叔,这是你的,多亏了你的妙计,咱们才能杀山匪换赏钱。”
裘叔正欲推辞,姜二爷却瞪了眼,将银子塞入他的怀中,“拿着!”
“谢二爷。”裘叔含笑收起银票。
随后,姜二爷又给鸦隐四个每人发了四百两,将剩下地装入红封里递给裘叔,让他收好,“剩下的这些,留做咱们回康安的盘缠。”
众人没想到能分得这么多银子,自是喜出望外。姜宝笑嘻嘻地问,“二爷不攒着银子,给姑娘们办嫁妆了?”
姜二爷舒舒服服地靠在车厢上,哼道,“等爷中了举人当了官,何愁没银子给闺女办嫁妆!”
差点在尖峰山上被姜二爷一箭穿心的呼延图道,“二爷想要中举,箭还得再练。”
说到这个,姜二爷更得意了,“爷现在是扫平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