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错了主子,孟平认倒霉,“这是万岁让查的案子,老爷就是想护,也护不住您啊!三爷现在走,就是一力将罪责都担下来了,只要老爷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就不会不管您。您现在若不走,就什么都没了!”
孟三茫茫然抱头,在地上蹲了片刻,猛地站起来,“收拾东西,走!”
孟平立刻道,“小人已经收拾好了。”
已经收拾好了?孟三站起来,“爷上去跟夫人和孩子们说一声……”
“三爷!再不走真来不及了。”孟平急得火上墙。
孟三咬牙,“走!”
亥时,出城的九门关了八个,只有西正门金光门还开着,方便有急事的人进出。孟三扮作行商模样,自后门出府,急匆匆向金光门赶去。谁知他俩刚出会嘉坊,便被人拦住了。
“这不是孟三爷么,暗夜行色匆匆,您这是往哪去?”
孟三抬头见一位身着缁衣的老者站在路中央,他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瞳孔便缩了缩,“成叔?”
平西侯府的管家邓发成腰杆站得笔直,“三爷记性真好,多年不见还能记得老朽。”
孟三干笑两声,“成叔怎跑到这来了?”
暗夜的火把,将成叔严肃的脸照得异常吓人,“前日劫持姜六姑娘的畜生死在了平西侯府的水井里,为了洗脱嫌疑,老朽奉侯爷的命令,暗中保护姜二爷。三爷这么晚了去哪?老朽派人送您一程,免得您被畜类伤着。”
孟三的目光闪躲,“我在府中待得无聊,去西市转转。”
邓发成冷飕飕地道,“那帮畜生还在城中流窜,为保安全,三爷还是回府吧。”
“好,好。”
孟三返回府中,靠着门喘了会儿气,才低声骂道,“姜二疯子真是好大的面子!”
平西侯府派人保护姜二,也不该阻拦三爷出去,孟平总觉得平西侯府的人是来看着三爷的。他们为守门不让三爷出去?越想,孟平越害怕。
得知小儿子被平西侯府的人拦了回去,在刑部衙门未归的孟回舟坐不住了,立刻乘轿往回赶。进入会嘉坊时,孟回舟撩起轿帘往外瞧,街上行人稀疏,平西侯府的侍卫根本不见踪影,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慌。
回府之后,孟回舟叫来小儿子,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你这个畜生!”
父亲回来,孟三便有了主心骨,滚爬着抱住父亲的腿,哭得稀里哗啦,“儿知错了,爹救救儿吧……”
孟回舟气得眼冒金星,跌坐在椅子上喘息片刻,连骂他都省了,径直问道,“平西侯府的人为何拦下你?你仔细想,想清楚了再说!”
孟三低声道,“邓发成说是为了洗脱平西府的嫌疑,因为劫持姜留的人,死在了平西侯府的水井里,一定是姜二让邓发成拦着儿的。”
“姜枫使唤不动平西侯府的人,你再想!”
孟三哭了,“儿真的不知道……”
孟回舟没工夫骂他,在刑部干了这么多年,抽丝剥茧的本事孟回舟还是有的,他又问道,“劫匪为何会跳入平西侯府,又怎会淹死在水井中,你可有头绪?”
孟三立刻道,“平西侯府内淹死劫匪的那口水井墙壁上,有个能藏人的凹洞。劫匪跳入水井中应是为了避险,至于他为何会淹死,儿就不知道了。”
孟回舟紧锁眉头,“你怎会知道那个凹洞?”
孟三连忙将当年的事讲了一遍,孟回舟追问,“此事你可与姜枫说过?”
“当然没有!儿只跟二哥说过。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肯定不只儿一个……”孟三越说声音越小。
孟回舟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
邓元杰迎娶公主时,孟家和姜家是一块去的,儿子去探平西侯府的水井被姜枫瞧见也有可能。邓发成会拦住寻真,一定是姜枫将此事告诉了邓发成,让平西侯以为是寻真有意把劫持姜留的事嫁祸平西侯府!
一个女娃娃,几个大人眼睁睁地看着她逃了。随后劫匪跑入平西侯府,避入水井中,此事应非偶然。若不是儿子透露的,是谁告诉这个来自城外荒林的莽夫,到平西侯府水井避难的?他又是怎么死在水井中的?
独子邓元杰死后,平西侯挂印辞官闭门不出,显然是恼了乐阳公主……邓元杰曾是万岁的膀臂,万岁觉得愧对平西侯……乐阳中意姜枫,却被万岁搅了局……劫持姜枫之女的劫匪逃入平西侯府有凹洞的水井中……平西侯,邓元杰,乐阳公主,姜枫……
若大一盘棋,执棋子之人究竟是谁?是何人如此大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利用了他的儿子?孟回舟阴沉的目光自跳动的火苗移到儿子身上,“为父早就警告过你,不准你再与姜枫起冲突。你为何突然寻凶劫走姜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孟三不敢再撒谎,“没有谁给儿出主意,儿不想他中进士后在儿面前耀武扬威。”
孟回舟真不愿相信,这个蠢货是他的亲生儿子!
今夜,京兆府内依旧灯火通明。府尹张文江升堂,亲自审问丁泽河,只打了板子,大刑都没有上,这厮便开了口,招出重金寻人劫走姜留的是孟寻真。
对这个结果,张文江毫不意外,“你们绑走姜家姑娘后,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差点被孟家灭口的丁泽河,只想着将功补过,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出钱人交待,她死是活任由猎户处置,只要不送回姜家就行。跟小人搭线的人还说,姜二爷的小女儿模样生得十分标致,养几年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