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把裘叔带到书房,立刻问道,“是哪条鱼?”
“安云昌。”
不是孟回舟啊……姜二爷有些失望。
裘叔引着姜二爷分析当前的局势,“安云昌派人监视升道坊青葵巷数日后,今日忽然加派人手,说明他想除掉索永平。二爷试想,他为何要除掉索永平?”
姜二爷懒洋洋回道,“因为当年放火烧刑部的人就是他。”
“二爷一语中的。”裘叔称赞完,接着道,“不管安云昌是不是主谋,他一定参与其中,且出了不小的力。所以索永平的不寻常举动,才会让他如此警惕,甚至不惜杀人灭口。那二爷再想,他前日为何趁着夜色到孟家?”
这还用想?姜二爷回道,“孟回舟也牵扯其中。”
“不错!”裘叔继续道,“安云昌与孟回舟之间发生了争执,这就说明在如何处理索永平这件事上,二人并未达成一致意见。孟回舟没有落入圈套,他定是认为索永平不足为虑。他与安云昌发生争执的关键,应是他认为安云昌乱了阵脚。在战场上,自乱阵脚便是自寻死路。”
“孟回舟老谋深算,最会装相,让他咬饵可不容易。”姜二爷皱眉。
裘叔却不这么觉得,“昨日孟回舟去了秦相府上,等候许久入府,不到半个时辰,出来时步履蹒跚,神色慌张;昨晚又出了财神观的意外,孟二在仁阳公主府门前侯了一夜,未能入内;今早孟二夫人到姜家求助,却被夫人挡了回去;一个半时辰前,孟回舟在刑部衙门口被黄家的马车吓得变了脸色。这几件事凑在一处,足以让孟回舟方寸大乱。当他得知安云昌派人去升道坊截杀索永平失败后,二爷觉得他会怎么做?”
姜二爷皱眉,“想这么多作甚,咱们走着瞧就是。”
裘叔笑了,“二爷一语惊醒梦中人,是老夫着相了。请二爷随老夫出去演出戏,让鱼儿咬紧鱼钩,咱们才能将它拉出水面。”
姜二爷点头,先回北院和西院交待一声,便急匆匆地跟着裘叔出了门,向东市赶去,上马车之前还低声说了一句,“看他姓安的还能逍遥几日!”
姜二爷急切之中带着喜色赶路的一幕,很快传到了孟家和安云昌耳中。
孟回舟皱紧眉头,心头觉得不妙:是姜二真掌握了什么紧要线索,还是又在故布疑阵?
而安云昌却直接跳了脚,他在府里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一定是裘净开出了让索永平心动的价码,索永平同意了将他手里的物证和他知道的秘密,今晚向姜枫和盘托出!姜枫已经知道是我了,他知道了!”
安府的幕僚也赞同安云昌的推断,“大人,索永平已经将他的家人秘密送出康安,待他见过姜枫之后,怕是明早或今晚就要出城了。只是不知他手里握有什么物证,竟能让姜枫亲自去见他。按说,索永平不该有任何物证或有价值的口供才对……”
安云昌恶狠狠地道,“不管他知道什么,都不能让他告诉姜枫!姜枫是个小人,就算他从索永平手里拿到一根针,他也敢把它当成棒槌,送到万岁跟前去!”
一旦姜枫将此事呈到御前,孟回舟等人有没有事安云昌不知道,但安家绝对完了!安云昌立刻吩咐道,“传令下去,索永平一出门就要了他的命,决不能让他见到姜枫,再一把火把索家烧了,永诀后患。”
若不是索永平整日龟缩在家中不出来,安云昌早就派人把他宰了。
姜二爷与裘叔往东市赶时,暗卫送来消息:安家增加了人手。
裘叔沉稳点头,“依计行事。”
夜色中,索永平抱着一个暗色的包裹刚刚走出院门,安家埋伏的杀手便动了手。索永平吓得大叫往前跑,鬼头刀和暗器带着风声扑向索永平。偏生这小子运气极好,连滚带爬地躲过几此夺命刀。眼看着索永平要瞎猫碰上死耗子地冲出包围,几个杀手急了眼,冲出来就想将他乱刀砍死。
被裘叔设计引来的十几个东城兵马司巡街官兵恰好撞到这一幕,立刻提刀吼着冲巷子,与安家的杀手打在一处。几个杀手本没将巡街官兵放在眼里,谁知一交上手,对方三两招就将他们制服了!埋伏在暗处的安家管事见此,偷偷撤走,跑回去送信。
巡街官兵将杀手和索郎平押回衙门后,不由分说便将这些人关入大牢,等着明日向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杜茂申邀功。
得知索永平和自己派去的人都被关入了东城兵马司大牢,特别是得知索永平入狱时还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安云昌的魂都飞了。索永平抱着的东西就是他安云昌的催命符,一定尽快销毁!
犯人在东城兵马司大牢,该如何才能杀人灭口销赃灭迹?
安云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能烧毁一切的火,“去放火烧掉索永平的狗窝,再在东城四处放几把火,待东城衙门的官兵前去救火时,再派人去东城衙门杀人灭口。”
派人在东城点火,一旦被抓,罪过可就大了。幕僚连忙劝道,“大人,这么做危险极大……”
“不这么做,本大人的命就没了!”安云昌已经陷入魔障,他必须除掉索永平,销毁他抱着的包裹,否则寝食难安。
要在东城四处放火,已来不及花银子雇人了,安云昌只能用自己的心腹管事们去做。这些人也被撒出去后,安云昌只剩下一件最为关键的事:杀人灭口。
该由谁去做这件事呢?安云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孟回舟。但他很清楚,孟回舟那个老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