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嚼着鱼丸,狡猾地笑了。
姜槐立刻道,“二哥蒙的!”
“知我者,三弟也。”姜二爷喝完汤又盛了一碗,才道,“前些日查抄孟家时,搜出的金银财宝不过四箱,我第一个就想到他可能将家财藏在别处。孟回舟这样的人,放心把钱财交给外人管着?”
姜松和姜槐齐齐摇头。
姜二爷越发得意了,“我早就听说过,有些贪官污吏怕翻船之后灭门无后,会提前布置后手,为自己留下香火便是其中之一。然后我就猜测,孟回舟或许还有儿子。他秘密把家财放在了那个儿子手里。”
“为何不是放在孟寻义那里?”姜松问着,又给二弟添了几个鱼丸。
姜二爷喝汤,姜槐道,“因为放在孟寻义手中,孟二和孟三知道后一定不干。”
有道理,姜松点头。
“我问了母亲,母亲说孟回舟的两个妾生子都被他夫人弄死了,那这个儿子一定是他的偷生子。若是偷生子,他会将儿子藏在哪里?”姜二爷卖了个官司,见大哥和三弟都盯着自己,才得意洋洋地继续道,“我让姜明调查这些年来,孟回舟出康安城都去了何处,发现他十几年来去过三次扶沟县。我便猜测,孟家的偷生子可能在扶沟县。”
合情合理,二弟越来越有出息了,姜松欣慰点头。
“扶沟县地方不小,孟回舟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所以我便用了个土办法,给扶沟县令去了封书信,让他将县内姓孟的富户汇总成册,尽快送到西城兵马司。”姜二爷顿住,看着大哥和三弟。
姜槐立刻挑起大拇指,“二哥高明!”
姜松则问道,“你怎会确定那偷生子一定姓孟?”
“大哥觉得以孟回舟的性子,能让他儿子改姓么?”
不会,姜松和姜槐摇头。
“待扶沟县姓孟的富户花名册到了我的手里,我数了数竟有四十多户。但我只扫了一遍,就猜到了哪个可能是孟回舟的偷生子!”姜二爷说完,又看着大哥和三弟。
姜槐立刻催促道,“二哥怎么发现的?”
姜松眼一瞪,“还不快讲!”
“其中有一家父已亡母在世,家主年不过三旬,姓孟名成业。孟成业有两子:孟少鲲、孟少鹏。我一看便知是这家,因为这仨名字一看就是孟回舟起的!”姜二爷说完,又盯着大哥和三弟。
姜松……
姜槐挑起两个大拇指,“二哥高明啊!这仨名儿一听就跟孟家人是一挂的!孟回舟最好面子工夫,儿孙的名字都是查了又查、想了又想才起的,所以每一个都那么别扭!”
“就是!”姜二爷跟三弟碰了碰碗。
兄弟俩端着碗看着大哥,姜松则道,“你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全靠运气。”
姜槐笑着把自己的碗往大哥的碗上一碰,“但是二哥碰对了,这就说明运气到了咱们这一边。”
也对,姜松把自己的碗与两个兄弟的碰了一碰,哥仨都笑了。喝完汤,姜松道,“明日就是四月初四了,咱们把别的事都放一放,准备后日的认义子之事,迎两位皇子入府,容不得丝毫马虎。”
“是。”
“是。”
哥仨分开后,姜二爷回到西院,见正房东里间的灯还亮着,他快步进屋,才发现雅正已经睡熟了。往日不管他多晚回来,雅正总会等着,今日她睡得这般沉,应是昨日在寒山观受了惊吓的缘故。姜二爷不忍上床扰她好睡,便转身出屋想去找儿子一起睡。
他一进房门,姜凌便醒了。见父亲走了进来,姜凌以为他知道自己这两日一直在等他,所以才过来看自己,便起身点灯,问道,“父亲刚回来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丑时了吧。”姜二爷打了个哈欠。
这么晚父亲还过来,让姜凌很感动,他起身道,“父亲累了吧,您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儿再去寻您,此时也不急于一时……”
还没等姜凌说完,姜二爷便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姜凌绷着小麦色的脸,盯着父亲看了一会儿,才气呼呼地挥灭蜡烛,爬到床的里侧睡了。鸡鸣时分姜凌醒来,盯了睡得正香的父亲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到书房读书,然后去花园晨练。他练得通身是汗时,被凉亭内的祖母唤了去。
“你父亲昨晚在你那里睡的?”
姜凌以为祖母为这事儿不高兴,便解释道,“昨晚父亲近丑时到了孙儿房中,倒头便睡。孙儿本想劝他回西院的,可实在不忍心,因为父亲看起来似是累坏了。”
谁知姜老夫人却乐呵呵的,“这几日你父亲确实辛苦,让他睡吧,你待会儿回西院梳洗,梳洗后再过来用膳。”
“是。”回西院梳洗就能见到妹妹,姜凌当然开心。
姜凌到了西院,才知母亲也刚刚起来。雅正一夜好睡,醒来后才知道二爷睡在了儿子那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地去了北院,等着被婆婆训教。
姜老夫人听说她昨晚睡得沉,连丈夫回房都不知道,却一点不生气,还招呼她在身边坐下,让雅正有些受宠若惊。陈氏看着心里就不舒坦了,开口道,“二弟妹夜里睡得沉,二弟回来都不知道,长此以往也不是法子,依我看还是尽快将西院的跨院盖起来吧。”
她这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安静了。姜留小脸一沉,西院烧掉的跨院是给爹爹的两个小妾住的,伯母这话的意思就是:既然二弟妹伺候不了丈夫,就给二弟纳妾吧。这话莫说母亲,就是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