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勤良被王章山父子拉到了姜府,才知道王纪和做下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让他也跟着没脸的同时。
王家父子走后,甚少背后论人是非的江勤良低声与姜松交了底,“王纪和狂躁暴戾,在瀛州伤过不少人,都被王将军压下来了。因为瀛州的文官武将不愿与王家结亲,所以王将军才带着他入京,想为他择一门好亲事。为防万一,贤侄就委屈二丫头几日,让她在王纪和出京之前尽量不要出府,免得再生事端。”
姜松听了尤为后怕,心中对妾室张英娥的不满又增了几分。她那一推,险些将女儿推到火坑里去!
话传到内院,陈氏瞪着眼睛张着嘴,半晌才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娘,咱们可得盯着些,若是王家瞧上哪家的闺女……”
“哪家也不是傻,用不着你去多嘴。”王老夫人叮嘱三个儿媳,“这事出去之后不许提,免生事端。”
“是。”妯娌仨一起应下。
滴翠堂内,姜家四姐妹坐在桌边,在议论昨晚的王纪和挨揍的事。
“二姐姐,五姐姐,你们是没瞧见,王纪和出西明寺时那样子,用说书先生的话就是——”姜留咳嗽一声,拿着桌上的烟台一拍,学着茶楼里说书先生的腔调道,“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
“好!”姜慕锦非常给面子的拍响巴掌,“先生讲得实在是好,接下来呢?”
姜留又一拍砚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下不只姜慕锦,姜慕筝和姜慕燕都被她逗笑了。姜慕筝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拿出帕子轻轻擦着。见二姐哭了,三个小姐妹立刻七嘴八舌地劝着。姜慕锦劝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祖母和大伯会给二姐姐挑一门顺心顺意的好亲事,让二姐姐风风光光嫁过去,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姜慕燕也道,“五妹说得对,二姐一定能觅得如意郎君,共谱一世佳话。”
姜留也点着小脑袋,“对,共谱一世佳话!”
姜慕锦点了点六妹的小脑袋,笑眯眯地问,“小应声虫,你知道什么叫一世佳话么?”
当然知道!还不等姜留开口,书秋便跑了进来,“姑娘们,京兆府的衙差到孟家去了,听说是要锁人!”
“走!”姜慕锦站起来往外跑了两步,才想起二姐姐的脚还伤着,十分抱歉地道,“二姐姐,让丫鬟抬着你,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姜慕筝眼里还有泪光,“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快去,看明白了回来讲给我听。”
姜慕燕也道,“我与二姐在这里等着,你们避着些人,不要大呼小叫,免得被祖母发现了责罚你们。”
“好!”姜慕锦拉着六妹妹,边跑边道,“六妹妹你信不,祖母她们一定在亭子里听着呢。”
果如五姐姐所言,她们跑到花园后,姜留发现祖母、大伯母、母亲、抱孩子的三婶都在靠西的小亭子内坐着,就差一人捧一块西瓜了。俩小丫头弯着腰从牡丹花丛后绕到假山后,穿过一小片竹林,透过墙上新抠开的砖缝往孟家院子里观望。
时机刚刚好,几个拿着锁链的京兆府捕快从她们眼前走过,姜留认出为首的正是京兆府捕头任大力。任大力带人向关押孟家女眷的小院走去,捕快手中的锁链哗楞楞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到了小院门前,任大力亮出令牌,高声道,“我等奉府尹大人之命,提孟回舟之妻刘氏、孟寻礼之妻赵氏到京兆府大堂回话。”
“是。”衙差打开院门,捕快们进去后,院里就传来阵阵哭声,不大一会儿,发髻凌乱的孟老夫人和孟二夫人被捕快用锁链套着脖颈拉了出来,向院外走去。追到院门口的孟雅秀、孟庭方哭喊着“娘亲”就要追出来,却被守院门的衙差推了回去,关上院门。
姜留的目光转向孟老夫人,却发现她忽然转头看向院墙这边,眼神像是淬了毒。
“啊!”姜慕锦被吓到了,向后退了一步。姜留抬手扶住五姐姐,依旧眯着一只眼,透过墙缝观察孟老夫人的表情。
孟老夫人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厉声高喊道,“赵静楠!我就是化做厉鬼也不会饶过你,姜家恶事做尽,断子绝孙、不得好——”
“哗啦!”任大力抬手一拽锁链,勒紧了孟老夫人的脖子,怒喝道,“你再敢出一声,信不信老子一刀把打掉你满口牙?”
孟老夫人被勒得只翻白眼,她身后的孟二夫人赵氏吓得呜呜哭了起来。任大力松开锁链,吩咐道,“这老妇不知好歹,用布条勒住她们嘴,黑布罩头再拉出去,免得惊吓了路人。”
“是!”
姜留看着捕快们把孟家婆媳拉走,才直起身问五姐姐,“五姐姐没吓着吧?”
“当然没有!是有一个马蜂打我身边嗡嗡过去,我才啊了一声。”姜慕锦才不肯承认自己被孟老夫人吓着了,她拉住妹妹的小手低声道,“咱们快回滴翠堂吧,孔夫人快到了。”
姜留跟着五姐姐猫着腰穿过牡丹丛,跑回了滴翠堂,幸好,教她们读书的孔夫人还没到。
姜慕锦绘声绘色地把见到的事情讲了一遍,孟老夫人喊的那句话则一语带过。听完之后,姜慕燕问道,“她们身上用锁链锁着,头也被罩了黑布?”
“嘴也被布条勒住了。”姜留补充道。
姜慕燕点头,“看来,她们的罪名已经坐实了。”
衙门传讯案件相关人员,一半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