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放开姜白,命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问道,“谁给母亲送的信?”
姜白摇头,“小人不知。”
“你跟鸦隐立刻赶过去,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姜白转身就跑。
爹爹坠马,派人回府请裘叔过去为了治伤,给母亲送信则可能是为了安抚父亲的情绪。也就是说,父亲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姜留恨不得立刻赶过去,但三叔和三婶都在铺子里,母亲去了丰邑坊的私塾,府中只有伯母和祖母。若真有什么事,伯母肯定麻爪,只能由她撑着。姜留深吸一气,派人叫过姜明和祖母身边的婆子细细叮嘱了一番,然后问道,“可明白了?可有难处?”
“没有,小人这就去办。”姜明立刻道。
刘婆子忍着眼泪行礼,“姑娘放心,二爷回府之前,奴婢绝不让人将消息送进北院,惊扰老夫人。”
姜留点头,让他们各自行事,她自己则直接坐在外院会客厅中,假装沉稳地泡茶,实则焦急地等待消息。
茶还没吃完两杯,跟在裘叔身边的任府管事任建便飞马赶回,疾步进入会客厅,“六姑娘,裘叔请您速去南城外左羽林卫大营!”
姜留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立刻吩咐赵奶娘,“速去请三婶回府,在三婶回来之前,府里诸事由二姐、三姐和您撑着。”
“奴婢跟您一块去吧?”在赵奶娘看来,就算让老夫人知道二爷受伤了,也不过是跟着着急罢了,二爷那边才是最紧要的。
“我骑马去,奶娘在府中等着。芹青,芹白,走!”姜留边向外走边唤呼延图和齐猛,“我走之后,无论何人入府、所为何事,绝不准他们入北院打扰母亲和六郎,敢违令者,一律堵嘴捆了,万事由本姑娘担着!”
“是!”呼延图和齐猛齐声应下,目送姑娘出府。
不会骑马的赵奶娘转身瞪女儿,“你要给老娘学骑马,听到没有!”
“听到了娘。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女儿骑马,是姑娘交待的事。”书秋现在沉稳多了,提醒她娘沉住气办正事。
赵奶娘拍了一下脑袋,“你快带人去请三夫人回府,我去内院将事情告知二姑娘和三姑娘。”
马,是大周重要的交通工具,姜留身体好后边开始练习骑术,但她从来没骑得这么快过,还是在城中狂奔,也是第一次骑马在朱雀大街正中央的通道上狂奔。
朱雀大街由南城门直通皇城,每日送加急文书的驿使都会打此狂奔而过,康安城百姓也习以为常。但今日见姜二爷家的六姑娘骑着小矮马,一脸煞气地奔出城,却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有不少好事之徒跟着拔足狂奔,赶着吃第一手的瓜。
心急如焚的姜留出城赶到左羽林卫大营外,却被把守营门口的官兵拦住了!
官兵横戈拦住姜留一行,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胆敢私闯羽林卫大营!”
任建抱拳道,“我们是西城兵马司姜大人府上的,来接我家大人回城。”
“不管是何人,入军营必须有令牌!”官兵不为所动。
姜留心急如焚,任建拉马到了姜留身边,矮身低声道,“六姑娘,裘叔说若有官兵阻拦,让姑娘您径直冲进去,二爷危在旦夕。”
径直冲进去?私闯军营可是死罪。田勇抬手拦住姜留,低声道,“姑娘,不可!”
任建沉下脸,“田勇,这是裘叔的命令,若二爷出了事,你担待得起么?”
“住口!”姜留绷着小脸,喝住两人,跳下马走到左羽林卫营门前的持戈搭箭瞪着自己的几十个官兵面前,抱拳含笑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
“左羽林卫先锋营副将,曹瑞立。”面对姜留这张小脸,官兵的语气也不由得缓和了些,不过手里的兵刃却握得更紧了。
他面前这个虽然看着比花还娇美,但她天生神力,一棍能扫倒一座房。曹瑞立自认有些本事,但他的下盘绝对没一座房牢靠。若让姜留闯进去,他和众兄弟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姜留压住满心的焦急,再行礼,恭敬道,“小女子姜留,拜见曹将军。”
“不敢当。”面前的小丫头太矮了,曹瑞立扎马步握紧手中戈,他身边官兵的箭头也对准的姜留,“姑娘既无令牌,曹某就不能让你入营,请姑娘莫为难我等,请回吧。”
任建也下了马,上前急急道,“六姑娘,再拖下去……”
姜留回眸冷冷看了任建一眼,任建只得闭嘴。姜留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又后退几步,才道,“小女子知道军营的有军营的规矩,不会让将军为难的。小女子斗胆问您一句,我们府中的裘净可入营了?”
曹瑞立点头,“裘军师已随柴易安将军入营,请姑娘稍安勿躁。”
听到裘叔跟着柴四叔进了军营,姜留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可否劳烦将军入营通报一声,就说姜留前来迎父亲回府,请冯将军放行。”
曹瑞立摇头,“姑娘还是回吧。”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车马声,姜留回身见赶车人是跟随母亲办事的姜府管事,便知母亲到了。
雅正在丰邑坊的女子私塾中得了消息,急急乘马车出西城赶过来,但还是比骑马的姜留晚到片刻。姜留将情况告知母亲,雅正立刻道,“裘叔不会让你私闯军营。”
姜留点头,“女儿知道,我已暗暗吩咐田勇盯住任建。”
雅正虽心急如焚,但还是沉稳道,“任建既然靠不住,府中恐怕还会出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