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冯现安被押进了大理寺,仁阳公主拍手称快,“秦天野那老匹夫与宫中那位斗起来,本宫才能渔翁得利。”
若不是怕被柴岱的爪牙察觉,仁阳真想给兄长送信,让他也跟着高兴一番。仁阳公主站了起来,吩咐道,“趁着秦天野分身乏术,把他关在秦家庄的孟家那小子弄过来。”
“公主,孟家那小子是钦犯,若是不小心走露消息……”
还不待太监张和说完,仁阳公主的脸便沉下了,“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养你们这些蠢物何用?”
张和立刻躬身,不敢吭声。
仁阳公主冷哼一声,吩咐道,“今日春光大好,摆驾乐阳公主府,本宫要与大皇姐一起进宫,探望皇嫂。”
得知仁阳到访,乐阳推开喂自己吃点心的面首,懒洋洋地起身,“她来得正好,本公主正觉没趣呢。”
仁阳公主进入殿中,见乐阳身边站着两个面生的白面小子,便笑道,“皇姐的日子着实令人艳羡。”
乐阳公主漫不经心道,“艳羡什么,不过两个男人罢了,待会儿让他们跟你回去便是。”
仁阳公主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小妹有家有口,比不得皇姐潇洒自在。”
虚伪!乐阳公主冷声道,“堂堂大周公主,却跟寻常妇道人家一样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你把自己委屈成这样,那死男人还防贼一样地防着你,值得吗?”
仁阳公主闻言,脸上的假笑都撑不住了,“小妹好心好意来探望皇姐,皇姐这是何意?”
乐阳公主又横回榻上,示意脚边的男人给自己捶腿,才漫不经心地道,“是你说艳羡我才割爱,怎得你还生气了?莫非你是心口不一,跟外边贱民一样瞧不起本宫?”
仁阳公主忍了又忍,“皇姐莫顾左右而言他,你分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乐阳狭长的眸子冷冷看向仁阳,“那是哪个?有话直说,本宫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人!”
在宫中时,仁阳仗着其母妃贤妃得宠,她又会装腔作势哄父皇开心,不将正宫所出的乐阳放在眼里,甚至时常给乐阳设绊子,乐阳没她有心机,吃了不少闷亏。但那是她们父皇在位时候的事,现在乐阳连舅舅秦天野都不惧,岂会将小小的仁阳放在眼里。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屈能伸的仁阳轻咬朱唇,低声道,“是小妹不会说话,惹皇姐生气了,皇姐息怒。”
乐阳噗嗤一声笑了,“你我姐妹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怎有功夫到我这来?”
一个时辰后,两位公主入宫面圣的消息传遍四方,散入姜府。西院桃林之中的竹榻上,跟爹爹一起晒弟弟的姜留问道,“爹爹,你说他们进宫做什么?”
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姜二爷回道,“不管她们干什么都不关咱们的事,与其费脑子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也对,姜留打了个哈欠,侧身问躺在中间的弟弟,“小悦儿,你想吃什么?”
小六郎听到姐姐说话,小腿踢腾得更勤快了。
姜二爷也侧身看着儿子,笑道,“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除了吃就是谁,可没这么欢实。这小子长大了,准没你胖乎可爱。”
可爱就可爱,加什么胖乎?姜留鼓起腮帮子,瞪大眼睛。
姜二爷见此,笑得更欢了。
旁边伺候着的书秋提醒道,“二爷,裘叔来了。”
裘叔上前行礼,道,“可否请二爷、六姑娘到书房议事?”
姜二爷起身,让许奶娘把儿子抱走,指了指竹榻上的空位道,让裘叔坐下说话,“去书房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
经过两个月的考量,雅正选择留下许诚媳妇做儿子的奶娘,给了刘贵媳妇一些银子,将她打发了出去。许诚媳妇没什么心眼,也不会来事,但她不会看到姜二爷就迈不开腿,单凭这一点,她在雅正眼里就比刘贵媳妇强万倍。
姜留也与爹爹一样盘腿坐在榻上,请裘叔落座。
裘叔便也不客气,在榻角落座后,示意姜猴儿与书秋守好院门,才压低声音道,“两月前,蒋锦宗捉了任建的父母和妻儿,逼迫他帮蒋家做事。蒋锦宗给他的任务是借机除掉六姑娘,让二爷与少爷反目。前日二爷受伤,老夫赶去羽林卫,他跟出城后折回府,骗六姑娘出城。”
姜二爷的眉头皱起,姜留则问道,“任建的家人现在还在蒋锦宗手中?”
裘叔点头。几日前,蒋锦宗派人送来了任建女儿的两根手指,这事太过血腥残暴,裘叔怕吓着六姑娘,不敢跟她提起。
任建在城外被田勇等人捉住的消息,想必已经被人送往蒋锦宗那边。知道任建计划失败,他的家人就没了利用价值,姜留转头看爹爹。
裘叔问道,“二爷,任建如何发落?”
姜二爷道,“您老看着办吧,不只要处理任建,还要亡羊补牢,别再出这样的事。”
“是。”裘叔应下,起身离去。
姜二爷躺下,两眼直直地望着苍天。
姜留用小拳头给爹爹捶腿,言道,“爹爹,因为哥哥有死对头,所以咱们才会重金招募护院,这些人入府时也知道这一点。任建敢赚这份钱,就得担着赚这份钱的风险。不管有任何苦衷,他都是背主,绝不不能再留他在府中。”
姜二爷望着被太阳晒得反光的碧绿桃叶,言道,“爹是在想怎么才能给蒋锦宗穿双小鞋,让万岁尽快夺了他的兵权。”
姜留劝道,“爹爹,万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