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江侯夫人听罢,连忙道,“你为李尚书办差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恼了你也不该不管你的死活,若你张不开嘴,为娘去……”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邑江侯吼道。
邑江侯夫人也急了,皱起眉头看着只会发脾气打人的丈夫道,“妾身不懂,那请侯爷您指条明路出来!”
邑江侯指着儿子骂道,“路都被这畜生堵死了,老子能怎么办?!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从小被夸着长大的刘承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道,“父亲不必为难母亲,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他人。”
刘承在父母的咆哮声中走出房间返回自己的院中,进门见妻妾和儿女们齐聚一堂,个个表情都如丧考妣,脸便沉了下来,“都在这站着做什么,给爷滚出去!”
众人立刻若鸟兽散,走在最后的侍妾宁可儿上前,娇滴滴地道,“世子……”
“滚!”
宁可儿委屈地咬了咬唇,甩帕子拧身子走了。柳如烟淡淡道,“宁氏是想问夫君是否用她回娘家打点。”
宁可儿的父亲任卫尉寺少卿之职,虽算不得告官,但宁家世居康安,也有些关系。刘承觉得让宁可儿回去打听打听消息也好,可让他低头认错是万万不能的。刘承骂道,“宁氏一个侍妾,还晓得为本世子打算,你身为本世子的夫人,又为本世子做了什么?本世子当初娶你,真是瞎了眼!若不是因为本世子娶了你,姜枫就不会像疯狗一样咬着本世子不放!”
柳如烟早就习惯了他发疯,只装着什么都没听到,“夫君若想扳回此局,非得去求秦相不可。若您找不到其他办法,妾身愿去秦府走一遭。”
“你?”刘承皱眉。
柳如烟淡淡道,“妾身与秦家二夫人还算有些交情。”
她跟秦克玓的夫人攀上交情了?刘承眉头渐渐松开,温和道,“明日夫人去问一问,先弄清秦家的态度,毕竟这次本世子出事也与秦家有关。”
柳如烟抬眸,“夫君怀疑刺杀你的是秦家的对头?”
刘承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仁阳公主的人!这个疯妇定是把黄剑云的伤算在了本世子头上!”
柳如烟明白了,“好,妾身明早便去。”
“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歇着。”说罢,刘承转身走了。
刘承走后不久,柳如烟的管事媳妇菊芳走了进来,低声道,“世子去了宁氏房中,夫人早些歇着吧。”
听到刘承去找宁可儿,柳如烟竟松了一口气,“申儿可睡了?”
“少爷书房中的灯还亮着。”
柳如烟听到儿子如此用功,心中甚是欣慰。丈夫指望不上了,她只盼着儿子能为她争一口气,好好用功,一定要将江凌比下去!
此事,江凌正在府中习武场内练枪,姜家哥仨则在前院书房议事。
“死在大业坊的歌姬春露,正经算起来应该是李兆舟的姘头。李兆舟惧内,不敢把春露领回府,刘承为了讨好李兆舟,才安排人为春露赎身,将她安置在大业坊私宅内。”说到这里,姜二爷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大哥三弟,你们猜李兆舟现在什么心情?”
事发那晚刘承宿在大业坊私宅内,自不会是大半夜在房中听曲儿。姜槐的目光同样变得意味深长,“他肯定恨不得杀了刘承。”
姜松也不问二弟是如何知道春露与李兆舟的关系,只提醒道,“现在还没有人证物证,可证明刘承那晚宿在大业坊中。”
姜二爷笑得狡黠,“只要肯查,一定会查出来。不只刘承夜宿大业坊会被查出来,连李兆舟都跑不了。”
若能用此案搬倒李兆舟,张文江进内阁的路上便少了一大劲敌。他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姜槐听明白了后,嘿嘿道,“等张大人入了内阁,肯定要记二哥一个大功。”
今晚,张文江的心情跟昨晚大不相同。他迈着轻松地步子回到房中,问夫人,“夫人,情况如何?”
黄通两眼通红地从宫中出来后,张文江便派人给夫人送信,让她回娘家去看看。张文江的夫人乃是黄通的亲侄女,她回娘家自然要去黄府坐坐,探听今日伯父入宫的目的。
张夫人亲手服侍丈夫更衣后,低声道,“今日早间,仁阳公主掌掴剑云,惹怒了伯父。”
张文江诧异,“仁阳公主为何打剑云?”
“这妾身便不知了。”张夫人又道,“妾身过去时没见到剑云,伯母有说有笑,与平日无异。仁阳公主出宫后先回了公主府,快到晌午时才到了黄府,伯母待仁阳公主没往日那般亲近。”
张文江又问,“那仁阳公主呢,她待伯母如何?”
“很是恭敬,没摆公主的架子。”张夫人好奇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文江推测道,“想必是因为仁阳公主打了剑云,所以伯父进宫告了御状,许是万岁宣仁阳公主进宫后训诫一番,所以仁阳公主才会如此吧。”
“但愿她这回能消停下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张夫人说罢,又低声问道,“老爷,伯父进宫告御状,是想让黄隶休妻么?”
张文江坐下饮了口茶,才道,“仁阳是公主,是主,若真是被休,那也是公主将驸马赶出公主府。伯父进宫,一是警告仁阳公主,二是向万岁表忠心。”
人老成精,黄通在朝中几历沉浮,岂会猜不透万岁的心思。他进宫告御状,万岁也不会像圈禁安王或去年圈禁乐阳公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