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姜家真是喜事连连,府中的下人们领了一次又一次地红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就连七十多的厚叔,走路都透着轻快。
姜家哥仨中最稳重的姜松哼着小曲儿在书房内整理书籍时,妻子陈氏走进来,闷头坐在书桌边不吭声。
姜松含笑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三郎又惹夫人生气了?”
“三郎懂事得很,才不会惹妾身生气。”闷着头的陈氏听不到丈夫再关怀她,忍不住抱怨道,“眼瞅着就要亚岁了,亚岁之后就是年,府里府外这么多事情,二弟妹、三弟妹和大郎媳妇都有孕了……”
姜松将书架上一本古籍小心翼翼放入书匣中,温和道,“外院和各府往来之事,为夫已吩咐三弟和姜明全力担着;二弟院中,有燕儿在,三弟院中有锦儿照看;母亲和咱们这院,接下来这几个月就要辛苦夫人了。若夫人忙不过来,为夫让留儿过来帮帮你?”
陈氏连忙道,“留儿和燕儿有八家铺子一个田庄,燕儿要照顾二弟妹,铺子和田庄就得留儿管着,妾身听说凌儿那边的三个田庄也是留儿打理着,她才多大个孩子,老爷怎么能忍心让她过来帮着妾身打杂。”
姜松笑道,“是为夫疏忽了,那依夫人之建,该如何是好?”
陈氏这才道,“咱们院里的事,妾身自己就能办好。就是……大厨房那边……妾身觉得人手有些不足,想让西院和西外院各派一个人过去帮忙管着。”
在裘叔的理顺下,大厨房没有半点油水却还担着大责任,陈氏不愿让自己的人去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二弟妹和三弟妹都怀孕了,她们各派一个人过去,想吃什么也方便些,老爷您说对不对?”
姜松问道,“此事夫人可跟母亲商量过了?”
陈氏低下头,习惯性地扯住丈夫的衣袖,小声道,“母亲正欢喜着,妾身怎好用这点小事去让她老人家烦心。”
姜松笑道,“若是二弟妹和三弟妹那边都派人过去,大郎媳妇也怀着身孕呢,是否也要派个人过去?各院都派人过去盯着,大厨房里能转悠得开?”
陈氏立刻道,“大郎媳妇那边不用派,妾身做得了她的主!再说滴翠堂内地方小,没单设小厨房,他们两口子是从大厨房和咱们这院里领饭,牵扯不到这个事儿里。”
姜松这才想起此事,“滴翠堂再小,设间小厨房的地方还是有的,夫人派人去把大郎叫过来。”
啊?若滴翠堂设了厨房,她还靠什么拿捏儿媳妇?不过丈夫已经开口,陈氏也不得不从,起身磨磨蹭蹭地到书房门口,吩咐婆子去唤儿子过来。
姜大郎来了后听父亲这么一说,先问母亲,“娘觉得呢?”
当着丈夫的面,陈氏还能说什么,“这是你们小两口院子里的事儿,你们自己拿主意就是。”
妻子怀孕了,院里有个小厨房确实会方便许多,姜大郎含笑道,“那儿明日就让管事操持此事。”
姜松教导儿子道,“做事宜早不宜晚,能在今日做的事,就不要拖到明日。”
“是,儿这就去。”大郎躬身应下,转身去安排小厨房的事儿。
大厨房的事情还没解决了,又添了一笔闹心事!陈氏气鼓鼓地低下头,眸子转了转,忽然有了主意!大郎媳妇有了身孕,大郎身边该添人了!
大郎回了滴翠堂不久,岳锦仪便由丫鬟扶着去了西院,与二婶话了会儿家常,便问旁边的姜留,“六妹妹,常到凌弟院中诵经的和至小道长下次何时过来?”
姜留回道,“算日子应该明日就来了,大嫂有事让和至帮忙?”
与六妹妹说话就是痛快,岳锦仪笑道,“因我有孕,父亲和母亲吩咐让我们在滴翠堂大个小厨房,我想请和至小道长帮忙,看一看厨房该建在何处。”
姜留笑弯了眼睛,“大嫂,和至修道日短,怕是道行不足,咱们还是请专门的阴阳先生进府看看吧?”
雅正温和笑着,没有插话。
岳锦仪笑着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兴师动众的,让和至帮忙看看就好。”
大嫂既然坚持,姜留便道,“成。明日和至到了,我就带他过去。”
岳锦仪走后,雅正坐下,靠在秋香色素面靠枕上,嘴角微微翘起。
听说滴翠堂要建小厨房,腿上搭着云丝搭被歇在床上的闫氏不厚道地笑了,大嫂这回,怕是要气得胸口疼了。
岳锦仪让和至去滴翠疼相风水,相中的可不是和至,他一个小道童能懂什么,但他不懂的,可以回去问他师傅于渊子啊。于渊子给西院调了风水后,二哥中进士、做官、成亲、得子,简直就是事事如意!谁不想事事如意呢?闫氏吩咐身边的丫鬟,“看看锦儿在哪疯呢,把她叫回来。”
还不等丫鬟出远门,姜慕锦便一阵风地跑了进来,“娘,娘,姑姑要生了!”
不是前两日郎中号脉,还说有几日呢么?闫氏想了想,欢喜道,“早儿懒女,你姑提前发动,这一胎准是个儿子!”
喜讯传到北院,姜老夫人立刻起身,由大儿媳抚着奔向闺女家中。姜平蓝是第三胎,由发动到分娩,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天还没黑时,柿丰巷的乡邻们见廖家大门上挂出了弓箭,便知姜平蓝生了个儿子。
姜平蓝顺利产子,姜家上下无不欢喜,姜平蓝已与廖青漠析产别居,孩子的名字自然要请大哥赐下。
姜松抱着六斤四两的小外甥,温和道,“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