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弦将那枚翠绿色的碎玉扳指放在手心,仔细观察着,眉心的沟壑越来越深。
这枚扳指,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这扳指,怎么会在黎晚歌手里,还被她握得那么紧。
以至于,做了那么久的手术,竟然还一直抓在手里。
“这扳指,对你很重要吗,你要一直抓在手里?”
他看着昏迷中的女人,轻声问道。
“滴滴滴……”
黎晚歌的心跳,突然呈现剧烈的波动。
慕承弦面色一沉,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连忙赶来,检查一番后,黎晚歌的心跳,又稳定下来。
“她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心跳特别剧烈,是不是有危险?”
慕承弦声音绷得紧紧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紧张。
“病人刚脱离生命危险,情况波动也很正常,您尽量不要让她受刺激,虽然她现在昏迷,大部分时间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可若是触及到对她重要的事情,她情绪还是会受影响,这对她很不利。”
医生如实说道。
“我知道了。”
慕承弦点点头,默默握紧了掌中那枚翠玉扳指。
看样子,这扳指对女人的意义重大。
他方才,对她说了那么多深情款款的肉麻话,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要知道这些话……如果不是因为她昏迷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说。
小小一枚扳指,看起来平平无奇,他才从她手中拿过,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莫非是,哪个野男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慕承弦心里酸酸的。
“女人,我不清楚,你现在到底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不过不管你能不能听到,你都要记着,我慕承弦是不会对你放手的,快点醒过来,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儿子小包,我们有美好的未来,我所有亏欠你的,都会用余生弥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和孩子幸福!”
男人握着女人纤细的手指,又霸道,又深情的说道。
他并不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被隐藏在门外的顾蔓蔓听去了。
黎洛安……竟然是黎晚歌?!
那个早就葬身在熊熊烈火中的女人,居然没有死。
不仅没死,还以完全不同以前的脸,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回归,把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的慕承弦迷得团团转……
这太不可思议,也太可怕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个女人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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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她楼上的慕承枫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床走动。
于是,在某个明朗的早晨,慕二少爷捂着胸口,闪过一群护士的监视,成功来到黎晚歌的病房,路子那叫一个野。
慕承弦依旧没去公司,床前床后,亲力亲为的照顾着黎晚歌。
他替女人擦脸,替女人擦身体,替女人洗手,给女人喂饭。
黎晚歌昏迷的状况不算严重,有部分意识存在,有吸允以及咀嚼、吞咽等原始反射,所以在常规的胃鼻饲内,也可以适当采取口腔喂食,只是食物只能是流食。
慕承弦每天都会亲自给黎晚歌熬粥,熬得很细很软,营养丰富。
就像黎晚歌还是他妻子时,每天都会起早给他们全家熬的粥一样,灌注了很多爱心和感情。
“今天的粥,是百合莲子粥,你以前经常熬给我吃的,我尝试着做了做,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慕承弦习惯了和女人说话,声音比水还要温柔。
他将女人的病床摇起来,用勺子给她喂粥。
如此贴心细致,只看得门口的慕承枫目瞪口呆。
“哥,你来真的啊,你对这女人也太上心了,护工也没你照顾得仔细。”
“你怎么来了,想死吗,还不回去躺着!”
慕承弦回头,瞪着慕承枫,快要被气个半死。
虽然,医生说慕承枫的情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但毕竟是做了换心脏的大手术,容不得半点马虎。
“放心吧,我都说了,我是超人,一点问题没有,我这几天记挂着黎大美人,若不来亲自看一眼,反而辗转反侧,不利于恢复。”
“强词夺理。”
慕承弦白了慕承枫一眼,懒得再理他。
慕承枫缓缓走到黎晚歌的病床前,注视好一阵后,长长叹口气。
“多美的一个美人儿啊,被搞成这样,母亲她也真是的,一点分寸没有!”
“……”
慕承弦没说话,继续温柔的给黎晚歌喂粥。
他现在只想女人快点醒过来,还无暇追究其他,就连乱作一团的慕氏集团,也被他抛之脑后了。
“哥,我能看出来,这位黎小姐,对你真的很重要,所以你这段时间,专心照顾她,其余的交给我处理就好。”
慕承枫看着慕承弦忧郁的背影,有些心疼。
“你伤还没好,慕氏的事情,不要大包大揽,我会抽出时间去应付的。”
“慕氏的事情你可以应付,可那些人呢,他们不是好对付的……”
慕承枫忍不住收紧手指,神情担忧道:“这颗心脏,用得我心惊胆战,我真的很怕那些人乱来,这篓子是我捅的,我要负责给你摆平。”
“你摆不平的,他们是冲我来,就算你不挡下这一劫,她也会受这一劫,我一样会受制于他们。”
“那群人,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