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赵氏这次真吓傻眼了,哆嗦的叫了一声,大气都不敢喘。罗老太太也不理她,直接看向罗六,“老六这事儿你认为怎么样?你如果没有特别想跟哪个儿子过,那就每家三个月,刚才一年转一次,他们也不用给你每年上交银子和粮
食。”
“娘。”罗六怯声声叫了一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罗老太太板着点,沉声问,“怎么?你还不乐意?就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好?就让你这么死心踏地的?”
“我……”罗六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媳妇儿是不怎么好,可到底过了一辈子,这也生了不少的孩子,现在说要不过了,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笑话他呀。“哼,让她去死,我确实做不到,但是这家不得安宁,老罗家的脸都被她一个人丢尽了,我就没办法不管,我这还没死呢。”后面这句话,罗老太太说的有些重了,但也是
她的真心话。
罗老爷子见不得老太太生气,瞪着眼睛看罗六,“老六你娘问你话呢,不孝的东西,就会窝里横,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罗六:“……”在儿孙面前,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现在老爹老娘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媳妇,他能怎么办?他没办法回答呀。
众人都不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最后还是最老实巴交的罗爱贵颤悠悠的出来,小声唤了一句,“奶。”罗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到底是自己孙子,不成器也没有骂儿子那么狠,“来,你说说,昨天晚上打你媳妇儿怎么回事儿?你倒是长能耐了,我们老罗家的男人竟然会打媳妇
了。”
这话说的何其讽刺。
罗爱贵出来是想为爹娘说句话,被罗老太太这样一问,立刻缩了回去,一句都不敢多说,只能沉默站着。罗老太太有些狠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爱贵,你媳妇的事情,我先不跟你计较,但这事儿不会就这么过去,小花现在还在县里药铺住着,等她带着孩子回来,我要问清楚,
再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罗爱贵更不敢说话了,他不敢将娘告诉他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将眸光看向罗兴辉,在他眼中,罗家所有人都比不上他儿子,他儿子会读书,是老罗家的骄傲,只要儿子出
面,奶奶肯定会看在儿子的面上饶了娘。
罗兴辉虽瞧不上罗爱贵,但架不住罗爱贵现在能赚钱呀,而且赚了钱也会私下里偷偷给自己,所以……他还是站出来了,“太奶奶。”
罗老太太眼皮撩了撩,没太大情绪变化,“恩。”
“太奶奶,我奶是一时糊涂才会去二叔家里拿东西,也确实是因为家里没锅,二叔家现在两个锅,奶应该是想着均一个出来,给我们应急,并没有想霸占的意思。”
听着罗兴辉的话,罗老太太没出声,就听着他继续往下去,罗兴蕾却皱眉,她极不喜欢这个人,披着书生的皮,背地里总给人阴狠毒辣的感觉。“奶拿回来那些布料和衣服,是因为奶好久没做过新衣服了,也有些生气,二叔自己都还穿着旧衣,可是给兴强的衣服都是新的,这传出去村里人也笑话不是,奶拿回来衣
服也问二叔了,其中种种都是可以解释的,太奶奶您就别生我奶的气了。”“二叔到底是奶的孩子,一口锅,一块布料,两身衣服,也不能伤了母子情分,再说您不让我奶与我爷过,这不是为难我爹和几位叔叔吗?好歹我奶也是他们的娘,总不能
不管,传出去村里人也会笑话的。”
瞧瞧,罗兴辉这话说的多好听,罗兴蕾都忍不住要给拍手叫好了,句句都在为赵氏洗白,还真是……书,没白读。罗老太太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孩子给说糊涂了,相反……她精着呢,眼神眯了眯,看着罗兴辉的眸光都变了,声音中透着失望,“兴辉,太奶奶以前感觉你是个好孩子,也是
罗家现在读书最多的,真是没想到,你竟然……”
罗兴辉身子一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现在处处为你奶说好话,那你奶拿东西回来时,你明知道这样不对,为什么不拦着?你二叔和你奶在院子里争执,你为何不出来替你二叔说句话,你二叔家是两个锅没
错,可其中一个是王月菊家的,还是人家好心给你二叔的。”
“你二叔自己家买锅,那是他的本事,难不成你二叔有本事,就要养着你们所有人?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奶拿衣服回来当真是因为你二叔没有新衣服穿?别以为我老,就糊涂了,你奶有多偏疼着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奶拿这些衣服回来,并不是因为你二叔,也不是为
他们自己穿,而是因为你,你这个长孙。”
“兴辉,读书可以修身养性,可以治国,造福百姓,可若是将所学的东西用在其他地方,你就白读了这书,家人不是用来算计的。”
罗老太太句句诛心,每一个字都往罗兴辉心窝子里戳,甚至最后那句话,相当于狠狠打了罗兴辉的脸。
罗兴辉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所读的书,他比所有人都懂得多,他不用像其他人那样下地,这是他的骄傲,可是罗老太太一句话否定了他多年所学。
一个人所得意的东西,被自己最瞧不起人的抨击,这是最致命的打击。
在罗兴辉心里,太爷爷太奶奶是最差劲儿的,平常给带两块糕点过去,两人都能开心好半天,这是最没有见识的人,只不过年纪辈份在那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