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谷将花小满压抑的雀跃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更加和蔼,“除了手和头晕,可还有旁的不舒服的?你师父不在了,师伯便会替你做主,你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静晓从来不敢对着住持和穗恒师叔隐瞒,没有别的伤了。”
花小满脸上笑着,心里却叹道,原来师父挂了。
“那就好。”
穗谷看到静安从一旁的耳房里走出来,又道,“以后,错过了饭点,你便到师伯这里来,若是是师伯闭关不便,你也可以找你静安师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有一些能让你暂时垫垫肚子的。”
“是,多谢师伯。”
花小满乖巧的笑着,心里不由暗叹,我的天,上次闭眼装作听不见的老尼姑,这次怎么这么和善?
难道是那俊和尚的脸面?
只是,她那小白文里可没写什么俊和尚吧?还是年代久远到她忘记了。
唉,自从大病一场,似乎脑子没那么好使了,连自己写的小说都记不住细节,更别提那些无关紧要的n号配角。
“砰!”
静安走过来,将一雕花木盒子往花小满眼前一摔,本就上扬的眉眼更是斜吊成一个不好惹的样子。
花小满假装受惊,往后撤了撤身子,怯怯的看着她,“师姐……”
她其实不大明白这货的怒气是哪里来的?
点心既是山下有钱人家送来的,那肯定是给穗谷的,难道穗谷赏了她,又要回来赏给自己,所以,她不高兴?
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便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不过,在穗谷和穗恒面前就这样拉脸子,看来,静安是有来头的呀,难道是穗谷的亲戚?
穗谷瞥了一眼静安,笑看着花小满,“你不用怕她,她就是这副德行,心眼不坏的。”
花小满做出一副又有点怕,又很乖巧的样子,笑着点点头,“静晓知道的,师姐一向是人美心善的。”
“嗯,快吃吧。”
花小满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盒子,惊喜又忐忑的问道,“我可以吃吗?要不算了,还是留给师伯、师叔和师姐吃吧,我,”她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会不是要去找博观大师给我看病?他那里肯定有吃的的。”
穗恒冷笑一声,“倒是不知道你和博观大师不过一面之缘,倒是关系发展的挺快啊!”
花小满低头不语。
“还是你个小蹄子自己瞎编的?博观大师送你来的时候,可没说要给你吃的。”
穗恒剜了她一眼,凶狠凶狠的。
“博观大师给我治伤的时候,我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他便说,他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叫我饿肚子了,就可以过去吃。”
“哦?还有这回事?”
穗谷显得很有兴趣。
静安站在她身后,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道,“刚刚师父问你可还和博观大师说了什么别的话,你不是了吗?”
说没了吗?怎么这会子又有了?”
“就是,我看你就是狐假虎威!”
穗恒立刻附和。
花小满不急不慌,挠了挠被尼姑帽遮住的光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头被撞了一下,记忆就不大好了,说不住还能再想起别的什么来呢。”
“嗯,吃点东西,没准就又能想起什么了。”
穗谷亲自打开雕花盒子,往花小满面前一推。
我去!
好精致的点心啊。
白里透粉的荷花酥,枣红喷香的枣泥糕,嫩黄嫩黄的豌豆黄,绛紫软糯的马蹄糕,只看颜色便觉得赏心悦目,口水大动。
“真的可以吃吗?”
“虽然咱们禾遂庵不像大明寺,不是什么举朝闻名的香火地,可到底也还有香火,养得起你们这一帮小尼姑。”
穗谷圆圆胖胖的脸堆起一个和善温柔的笑意,“吃吧,吃完了带你去见博观大师,请他看病已是打扰,怎么好再跟大师讨几口饭吃的?快吃吧。”
花小满用力的点点头,伸手取了一块枣泥糕。
“多谢师伯。”
三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把枣泥糕闷进了嘴里,糕点太大,撑圆了她的两颊,活像一直贪吃的仓鼠,她奋力的嚼着,香甜的枣泥香气直冲味蕾。
好吃的她想哭。
静安的俏脸彻底拉了下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翻白眼翻的看不见黑眼珠。
穗恒嗤的一声,张嘴就要骂人,又看到住持在一旁,把那些脏话都咽了下去,只道,“枣泥糕哪里是这样吃的?这种精致的小点心是要小口小口品尝的,这样大的一块塞进嘴里,你连什么味都没尝出来呢,就咽下去了,真是……真是绣花鞋穿在了花母猪的脚上,暴殄天物!”
花小满也注意到了,她吃了一块枣泥糕,剩下的三人都跟着咽口水。
禾遂庵也真是穷困,这样的糕点那绝对是奢侈品了。
闻言,立刻做出一副忐忑的样子看着穗谷住持。
胖胖的老太太微微笑了,不经意的又吞了一口口水,笑道,“无碍,她两顿饭没吃,也是饿极了。”
“我,我昨天一天也只吃了一顿饭。”
花小满趁机给穗恒告黑状,“像静心之类的小尼姑,她们和我一样,也是经常吃不上饭的。”
“昨天也……穗恒,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让她们吃不上饭呢?”
穗恒垂下头,“是,穗恒照顾不周,有时候她们饭点没去吃饭,有旁的干体力活的师傅饭量大,见有剩下的,多吃了一两个也是有的,她们错过了饭点,便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