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周立有些错愕,周秦倒是依旧淡然。
“呵,周天野,你就是让小弟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看到正主,花小满心里的气终于有地撒了。
“是我疏忽,不知道他二人竟然对你起了疑心,抱歉。”
周天野一脸愧疚,挣扎着从人背上滑了下来,不顾后背的疼痛,拱手深深的给花小满鞠了一躬。
周立眼看着周天野的额头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知道他不是热的,是痛的,忍不住上前想要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滚!”
“老大!”
花小满看着二人,再看看一旁低头表演愧疚的周秦,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呵。
蠢人就她一个。
“药我练好了,不可给任何人过手,一旦过了,你再有任何不适我都不会再治。”
花小满脸色淡淡的,手里举着那一颗麦丽素般的丸子,“至于你吃不吃,随便。”
“你什么意思?!”
周立真是随时随地都在表演反派角色。
花小满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怕你下毒,说的明白吗?”
“我下毒?”
周立气的面红耳赤,眨眼却又看着周天野道,“老大,安全起见,还是请姑父验个毒吧?”
“不必。”
周天野坚定又温柔的看着花小满,“我信静晓姑娘。”
说着,头一仰,直接把丸子吞了下去,然后又满眼信赖的看着花小满。
呵呵。
花小满扭头往屋里走去,“累了,睡了。”
这帮土匪忒鸡贼了,哪里有什么肝胆相照,根本是互不信任的利用。
呸,周天野要是不鸡贼,赵元晖当初也不会亲自来收服他了。
他跟着赵元晖就是诚心诚意的追随吗?
不是。
说白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一个要借兵借道,将军队秘密运到边境,打西番个措手不及,好将他的太子爹救出来;一个要借势从良,将一众土匪正规化,成功洗白上岸。
花小满躺在床上,瞪着床顶的雕花。
她有什么好不满的,她自己也没干净到哪去。
她当初来寻周天野也不是抱着做圣母、拯救大邑山的心。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不爽、怨气瞬间就消了。
既然要借周天野的势崛起,不再任人欺凌,还有闲工夫找地铁小哥,那她必然得给周天野相应的回报,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和你玩呢?
其实,现实中的关系也是一样。
你不可能总打着朋友感情的招牌让别人为你付出,感情是相互的,利益也是。
谁都不是你爹妈,谁这辈子就该为你付出一切呢?
为你多付出一分钱,都是情分。
大门忽然敲响了,花小满已然调整好心态,爬起来便去开门。
周秦带着一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妇人怀里抱着一摞衣裳——终于不再是大红大绿、半透撩人的青楼风了,这次的衣裳清一色的莫兰迪色系,朴素又温柔。
“静晓姑娘,昨日你便受伤了,可是这里没有女眷,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替你瞧瞧,这是董嬷嬷,老大特意从老宅带过来的,让她给你瞧瞧伤口吧。”
现在才想起来给她处理伤口,也是,再不处理估计就要愈合了。
“有劳董嬷嬷了。”
“姑娘客气,能伺候姑娘是奴家的福气。”
“进来吧。”
董嬷嬷跟着花小满进了屋。
“姑娘,我们当家的给您准备了几套新衣裳,奴家帮您擦个身子,换身衣裳吧?”
好几天不洗澡不换衣裳了,花小满自然同意,“别擦了,准备点洗澡水吧。”
“姑娘肩头有伤,怕是不能见水。”
“没关系,有劳你了。”
大夏天的,好几天不洗澡,都快疯了。
“姑娘客气,您稍等。”
她很快叫人抬了一硕大的木桶进来。
“姑娘,怕您弄湿了肩头的伤口,便只放了一半水,奴家伺候您脱衣吧。”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你在外头候着吧,我洗好了,你进来帮我擦擦后上的伤口就好了。”
她肩头的伤本就是皮外伤,伤的也不深,过了一个晚上,表面已经有些干燥要结痂了,只是她自己够不着肩膀,残留了些许干掉的、暗红色的血迹。
董嬷嬷小心打湿了帕子,一点点将她肩头的血迹擦干,动作温柔,丝毫没弄疼她。
“姑娘皮肤真白,这伤口可要小心不能见水,万一留疤了可太可惜了。”
花小满勾唇笑了笑,“没关系,我是出家人,不在意皮相。”
她隔着头套挠着头皮,挠不着,索性将头套扣了下来,痛快的挠起来。
这一动作来的突然,董嬷嬷却面不改色,眼神甚至未在她的光头上停留片刻。
就冲这不惊不燥的淡然,这董嬷嬷也是个狠人。
“姑娘肤白貌美,就如一件上好的瓷器,若是因为小伤小闹,留下些瑕疵,多可惜呢。”
花小满笑了笑,没作声。
董嬷嬷擦完了她的后背,又拧干了帕子轻轻擦她的头皮,“姑娘的头皮都捂出痱子了,能不戴这头套还是不要戴了,天热,遭罪。”
花小满嗯了一声,说实话她还是喜欢自己有头发的样子。
“姑娘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还要剃干净吗?”
花小满摸了摸略扎手的脑袋,“这么短,先不用急着剃。”
“好,不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