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天野此刻正在屋里审问一众侍卫和影卫。
他已经让人找遍了整个庄子,就差掘地三尺了,连小尼姑的一根毛也没找到。
此刻跪在地上的,不管是站在明处的侍卫,还是隐在暗处的影卫,齐刷刷统一口径:的确看到小尼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那房间原是杂物间,房间小,窗户小,门洞也小,几个人分别守住了门窗,压根就没见她再出来。
而且,从她进去,到周天野找过来,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几个人确信她的确是不曾出来。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会凭空消失吗?
上一次,他以为她消失了,可冲进去一看却还在屋里。
这一次呢?
周天野从不信鬼神,所谓对一个活生生人凭空消失这样的事是抱有很大怀疑的。
可若不是小尼姑凭空消失,那跪在地上的一众人便都有为了小尼姑说谎的嫌疑。
小尼姑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的,她又是如何能抽空把他们收服了呢?
他看着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坚定异常的属下,心里真是百转千回。
忽然门被敲开了,照顾兼监视贾二狗的小侍卫来报:“大人,静晓大师请您过去一趟,似乎有事和您相商。”
“她在贾二狗那里?”
“是。”
周天野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个个都是一张惊讶脸。
“她什么实话过去的?”
“就刚刚,她,她动作很快,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就出现在屋里,然后一巴掌打翻了贾二狗手里的汤碗。”
侍卫眨眨眼,他其实是有些懵逼的。
他想说小尼姑凭空出现在屋里,可这么邪乎的事情,说出来保证没人信,怕还会觉得他有病。
所以,他说的很委婉。
可周天野却听明白了,“你没看到她推门进去?”
“没,我,兴许我一心都在贾二狗身上,没注意,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她已经站在贾二狗身前了。”
关押贾二狗的房子那么小,站在门口一眼便能看到底,可这侍卫却说没看到她进去。
周天野瞥了一眼众人,总不至于他们全都被小尼姑收服了?
不动声色的来到贾二狗处,还没进门,便听到里头传来贾二狗压抑的闷哼声。
这?
他猛地推开门。
却是小尼姑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条柳树枝,还带着新鲜的柳叶,劈头盖脸的在抽打着贾二狗。
贾二狗也毫无反抗之力的卷缩在地上,唉唉痛叫。
周天野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侍卫,侍卫惊恐的摇摇头。
刚刚这小尼姑明明是空手来的,这是哪里来的柳树枝?
见他们进来,花小满停了手,擦了把汗,豪迈的冲他点点头,“来了?坐。”
周天野故作淡定的坐下,“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我不来,恐怕你大邑山就要完了。”
“嗯?此话怎讲?”
花小满嘴角一抽,挂上一个略带讽刺的笑意,“周天野,你当我为何要保住贾二狗的命?”
周天野心里突突一跳,面上却不解的看着她,“大师心善,估计是顾念旧识之情。”
“屁,我和他有什么旧识之情?”
花小满眼里的鄙夷溢出天际。
贾二狗微微一动,双眸里闪过一丝恐惧。
“那?”
周天野也觉得以穗文师太游历天下收集美少年的经历,自己这样英俊清贵的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呢,何况贾二狗这般着实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这货擅自动了你大邑山坤龙阵里的机关,也不知是因为某些机缘,还是因为某人人为的巧合,这货的鲜血竟然和你大邑山坤龙脉捆绑在了一起,只要他死了,你大邑山的气韵便完了,轻则大邑山活不过三代,重?便一起跟着陪葬。”
周天野自然不信,扬眉看着花小满。
“大师见识多广,知道我大邑山坤龙脉不足为奇,可要说他,”他指了指地上癞皮狗一般的贾二狗,微微摇头,“他这样的人,可入不了我坤龙脉的眼。”
“我不过是动了大邑山一个洞里的一处泉眼,然后就触发了好多机关,又是石头砸我,又是飞剑射我的,差点死在里头,后来也不知怎么那些就都停下了……难道是因为我被射伤,血流到泉眼里了?”
贾二狗这话说的有些磕磕绊绊。
花小满白了他一眼,看着周天野,“你不信?你等着。”
也不和他多废话,说完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人是在他眼前消失的。
周天野愣了愣,看向一旁的侍卫,侍卫也一脸懵逼。
“大师?”
小尼姑又又又不见了?!
回应他们的只有贾二狗呵呵的笑声。
他早已经见识过这小尼姑的本事了,那柳树枝便是这么带进来的。
“周老大,你忘记了,你是在哪里遇见我的?”
周天野怎么可能忘,正是大邑山后山。
他说,他是被博观和尚追杀逃进去的。
周天野的心有一丝动摇。
“周老大,你好狠的心呀?用完我便要杀了我?可没那么容易。”
“你想多了,没人要杀你。”
周天野斜睨着他,“只要你管住你的嘴巴。”
贾二狗却嘿嘿笑了,“你怕我和小静告密?”
她叫她小静。
这个称谓多少有些暧昧。
他什么意思?
周天野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