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哨声,所有黑袍人都从怀里掏出几颗红得发黑的丹药往嘴里塞,等到丹药下肚,那些人的身形瞬间暴涨,将裹着他们的黑袍崩烂,露出的赤裸身躯上全是一道连着一道刻在血肉里的符咒,不停移动的黑色符咒似乎让他们很痛苦,狰狞的面孔上是已经完全扭曲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瘆人。
“血咒?”舟自横难得失态地大叫出声,“这是强行在短时间内将自身修为提高数倍的禁术,快阻止他们!”
与此同时,胡婴手中的红绸已经分成几份飞快地想要将黑袍人身上的符咒挡住,却是慢了一步,黑袍人七窍流血,动作却异常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胡婴从她两边直接杀向舟自横。
“舟自横!”胡婴心头一紧,来不及收回的红绸只能仓促地挽着其中一人的脚腕。
站在旁边已经将苹果啃完的采其莫迅速地一甩道袍挡住了几人的攻击。
黑袍人没事,采其莫却被震得倒退几步,原本就乱的头发变得更乱。
舟自横急速往旁边拧身一转,整个人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黑袍人失去了目标,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离他们最近的采其莫身上,采其莫哎呀叫了一声,一个驴打滚就从黑袍人脚下滚了出去。
刚好滚在一名老妪脚下。
老妪打扮时髦,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袭艳丽的旗袍衬得人光鲜靓丽,很有旧时富家太太的气质。
老妪手中持着一柄半长的剑,剑没有剑鞘,青铜色的剑身上是繁复的花纹,蜿蜒盘旋绕着剑身直达剑柄。
“我视阳山本不欲沾染尘世纠纷,但是现在看来是避无可避了。”她弹了一下剑身,欺身到其中一个黑袍人身前。
她与采其莫,加上胡婴和重又现身的舟自横,四人与黑袍人斗得旗鼓相当。
云暮雨看似注意力集中在打斗的几人身上,藏在袖子下的手却在不停地小幅度抖动着。
忽然一朵带刺的花直接抽向闫璟的脑袋,却在闫璟的即将头破血流的时候被一只手握住了。
夏言蹊摊开手心看着手中那朵已经被捏成花泥的花笑看着云暮雨:“想要趁乱杀了布阵者?”
云暮雨手腕一翻,夏言蹊手中原本已经破碎的花泥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原状就近缠绕在夏言蹊的手上。
夏言蹊手指轻轻弹在花瓣上,云暮雨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一般闷哼一声,她抬起头怨毒地看着一旁悠哉看戏的夏颜月,咬牙切齿地道:“就算你将耿旭抢了回去,一个活死人你又能怎样?”
夏颜月张张嘴却连声咳嗽,等她气息平息下来后才睨了云暮雨一眼:“关你屁事。”
“夏颜月你无情无义还无耻,枉费他那么喜欢你,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你若是有良心,就应该将至阴之体交出来让他复活!”
夏颜月掐了一下眉心,不耐烦地道:“你还有心情管那么多,还不如看看你那几个废物同伴吧。”
血咒能在短时间内将自身修为提升数倍,可是有效的时间也非常短,胡婴几人都是物外高手中的高手,在撑过开始最凶猛的攻击之后,那些黑袍人的动作已经不复之前的敏捷,渐渐迟缓下来。
楼上又传来哨声,这次是长长的一声,声音正在快速移动,由近到远。
云暮雨知道这是撤退的信号,就算她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离开,黑袍人已经砰然倒地不知死活,云暮雨不舍地看了耿旭一眼,将全身裹在花瓣里就要离开。
幻术方家和御鬼沈家对视一眼,也要跟着离开,可是三道向门口飞奔的身影却不知道撞上什么,停在近在咫尺的出口,怎么也离开不了。
“我说过,”夏言蹊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紫褐色充斥着她整个眼球,“伤了我小姑姑,我要你们死!”
云暮雨惊诧地看着脸上在笑,笑意却并没有达到眼底的夏言蹊一步一步走近,脑海里充斥着夏言蹊的声音。
“小姑姑说你蠢你还真的就蠢,七星困阵的阵眼是我,我才是能随心所欲控制这个阵法的人,哪怕你刚才真的杀了闫璟,只要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依旧出不去。”
“不可能!”云暮雨眼神慌乱地否认道,“我亲眼看到他布下的七星阵,怎么可能是你?!”
因为太过惊讶,她的声音甚至有点破音。
“当然有可能,”陆秉谦笑道,“阵法是闫璟布下的,可是用做阵眼的桃木剑,上面有言蹊的血。”
至阴之体的血本来就是一种难得的炼丹画符的材料,沁在作为阵眼的桃木剑上,夏言蹊自然也就能控制整个七星阵。
云暮雨慌乱了一下立马就回过神来,她转过头看着胡婴,涩涩地开口问,“闫策是不是还活着?”
红绸已经回到胡婴身上,她又恢复了原来那个姿态娴雅的胡娘子,她微笑着对云暮雨摇摇头。
闫策确实已经死了,只是他的魂魄还养在玉牌里。
夏言蹊捋了捋头发直接出手,一符箓压向云暮雨。
云暮雨已经回过神来,一朵硕大的月季花瓣就贴在符箓上面让符箓失效。
“要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在我的阵法里,幻术对我无效。”夏言蹊微微一笑,云暮雨身侧的幻术方家悄无声息地没了呼吸。
夏言蹊又将目光转向沈博文:“御鬼沈家,我现在给你制造了一条魂魄,就看你能不能驱使咯~”
沈博文不假思索地伸手想要抽取幻术方家的魂魄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