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月打着呵欠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倒水喝,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夏言蹊看着虚空中不知名的地方。
她倒了水在旁边坐下,水杯放在茶几上发出嗑的一声响将夏言蹊惊醒。
她慌忙看向夏颜月,支吾着喊了一声。
“小姑姑。”
“醒神了?”夏颜月像得了软骨病一样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你是还没睡呢还是刚起床?”
才早上六点,太阳刚冒出点头来。
夏言蹊侧过身面对着夏颜月。
夏颜月边打呵欠边道:“想说什么就说,一脸便秘的样子。”
夏言蹊咬着嘴唇,犹豫半天还是定下决心小声地道:“小姑姑,我不想过这种生活。”说完还缩了一下脖子,生怕夏颜月暴跳起来抽她一巴掌。
夏颜月眼里泛着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很无辜。
“昨晚怎么了?事情没解决?”
“不是!”哪怕夏言蹊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和演练了多次与夏颜月的对话,此时也有点词穷。
夏颜月见状,起身趿拉着拖鞋回房将秦培羽提了出来又坐回原位。
夏言蹊看着趴在夏颜月肩头像是一只假猫的秦培羽,问道:“她还好吧,这几天好像一直在睡觉。”
“嗯。”夏颜月只随便答了一声,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夏言蹊只能正襟危坐将手放在膝盖上,然后看着茶几上的水杯。
水杯里的热水将杯壁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
“连着两次,我遇着这种事情连着两次了。”夏言蹊道:“我好像是在侵入别人的思想和灵魂,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他们的一生,可是最强烈的还是他们在死亡之前的不甘、挣扎、痛苦,我从来没有如此感同身受到死亡的瞬间,那种感情太过强烈,也太过绝望,几乎让我窒息,让我……”
她越说越快,到最后竟有些气喘,便歇了一口气,端起茶几上的水一饮而尽。
水还有些烫,却很好地缓解了她的焦躁。
夏颜月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夏言蹊眼睛乱晃了一圈,手虚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干咳了一声继续往下说。
“他们生前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感情和想法,爱与恨……”
“我接触到他们,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而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将他们所有的东西强行灌入到我的脑子里……”
“小姑姑,我怕我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些东西而精神分裂。”
夏言蹊说完,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夏颜月无意识地伸手摸着秦培羽身上的毛,半天后才道:“这是你的人生,要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
她的声调毫无情绪起伏,夏言蹊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这样是不是挺胆小的,”她笑了一下,“我也不想当个临阵退缩的胆小鬼,可是我真的很怕,死亡之前那一瞬间,那种无法言喻的折磨,让我想着要不还是干脆去死了算了!”
夏颜月道:“你才十八岁,人生路还长。”说完她神经质地扯了一下嘴角,又重复了一遍,“十八岁。”
夏言蹊这才想起,夏颜月的十八岁,已经被困在了山坳里。
“小姑姑,对不起。”
夏颜月站起身背对着她随便挥挥手准备回房。
“小姑姑!”夏言蹊弹跳起来叫住她,见她停下脚步后才问,“你能帮我把身上的什么禁制加深吗?一辈子那种。”
夏颜月的肩膀僵硬了瞬间,她努力强迫自己放松,道:“等你想清楚后再来找我。”随即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夏言蹊心里沮丧,她好像让小姑姑难受了。
她怏怏地挪着回了房间,将自己摔进床上,太过困倦让她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只是怎么也睡不安稳,等她睁眼时还没到中午。
她早上的时候没有开空调,屋里像蒸锅一样闷热,她坐起来丧丧地垂着脑袋放空思绪,然后慢吞吞地起身找衣服去洗澡。
夏彦博去上班了,夏颜月估计是被徐楠带出去逛街去了,夏诗远的房间门紧锁着,应该还在睡觉。
夏言蹊擦着头上的水滴去找吹风机,翻箱倒柜都没找到,气得她踢了一脚柜子,柜子没事,她脚丫子却青了。
“连你也欺负我!”夏言蹊干脆瘫坐在地上,她好想哭啊!
半天后她才爬起来,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她顾不得什么伤感不伤感了,直接用手上的毛巾擦地板,想要毁尸灭迹。
“夏言蹊!”夏诗远鬼魅一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成功地将夏言蹊吓得呆愣在原地。
“你去把地拖了擦干净打蜡!要是漏了一个角落我就把你屋子里的漫画卖到废品收购站!”
夏言蹊哭丧着脸点头。
夏诗远满意地点头,一边从旁边柜子里拿出吹风机递给夏言蹊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你不去看一下那个小海?”
夏言蹊嘟囔了一句,“刚才我找这里的时候怎么没有的?”听了夏诗远的话之后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去看一下小海?”
不用做家务好开心!虽然有扫地机器人,可是打蜡好累!
“你问一下闫璟,他应该知道地址。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闫璟已经早起将两只小鬼送去城隍庙,他也不知道胡婴的地址,好在像胡婴这样惹眼的老妖怪都比较出名,胡婴更是头一份,他很轻松地就打听到了地址,想要自告奋勇带路,被夏诗远无情地拒绝了。
这是一栋五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