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让夏言蹊冷静下来,夏颜月的本事她是见过的,在特事处一瞬间就能打趴那两人,想来她此时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只要她坚持下去,等夏颜月寻过来就好了。
她问‘夏颜月’道:“刚才外面那些婴孩,是你做的吗?”
她想着婴孩咬上她的时候她脑海里接触到的讯息,愤怒得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那是我比较满意的作品,”女人微笑着走到另外一边的吧台,从上面拿出一瓶红酒问夏言蹊:“喝吗?”
吧台的装修十分精致,跟放白瓷罐的柜子像是同一种材质。
夏言蹊道:“我只喝八二年的雪碧。”
‘夏颜月’显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明显地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早就默默积攒力量的夏言蹊踉跄着几乎是摔着到白陶罐前,将架子上大部分的白陶罐撞到地上。
白陶罐不大不小,却占了整整一面墙,被夏言蹊这么一扑,里面的东西蹦跳两下全砸在夏言蹊面前。
“嗙啷”声不绝于耳。
白陶罐里大部分是缩小版的婴儿,蜷缩着,黑褐色干瘪的身体比原来小了数倍,像是某种被炸熟了的大号蛹虫,还有一些是用木头雕刻的人甬,雕刻的四肢与描绘的眉眼栩栩如生。
令人作呕。
平地而起的一阵风刮得夏言蹊脸上生疼,连屋里的灯光都暗了不少,她忙闭上眼睛将双手挡在自己身前。
“啊啊,¥%#@¥%#%。”原本找了水晶杯准备闲适地喝一杯的‘夏颜月’尖叫着飞奔到白陶罐碎片前,嘴里念着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咒语,想将它们复原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你毁了一切,你毁了我的心血,该死的¥%#¥%@”眉季顾不得维持夏颜月的外表,一边露出真实的面貌一边阴毒地骂夏言蹊,那眼神真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夏言蹊也被事态的发展给弄愣了,她以为里面是卫知渠,哪里知道炸出这么多的鬼魂,这间屋子都快塞不下了!
“那个,”夏言蹊对眉季干笑道:“这里好热闹啊哈哈。”
太热闹了,要是有个鬼的类型展示,这里估计能做个博物馆。
眉季没有说话,淬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夏言蹊,双手飞快地比划了一个手势。
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鬼魂都齐刷刷地转向夏言蹊并慢慢向她走近。
被这么多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还有各种恐怖的死法,吊舌的女鬼,摔得扁平头上大窟窿还流着红白色不知名东西的男人,还没有夏言蹊腿高的婴孩……
夏言蹊后颈寒毛倒竖,不断往后退紧贴到墙壁,只能挥舞着双手做着徒劳的反抗。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一个男鬼挤到她和其他鬼魂之间,男鬼看起来很虚弱,身形要淡很多,他努力地拳打脚踢着将想靠近夏言蹊的鬼魂推开。
夏言蹊等了半天没受到攻击,小心地探出头来看到这一幕,便试探地喊了一声:“卫知渠?”
卫知渠本来的能力被眉季控制住大半,又要护着夏言蹊,无暇回答她。
夏言蹊看着卫知渠的身体在其他鬼魂的啃咬下变得越来越薄,急得连声道:“你别管我你先走!”
“走?”眉季冷哼一声道,“我原本想着你体质特殊,好好制作一番起码留着一点思维来陪我,现在么……我要你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
“是么?”一个闲适的声音插进来,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那些攻击夏言蹊的鬼魂全都被震飞了,旋即陷入茫然。
夏言蹊看着房子门口出现的夏颜月惊喜地叫道:“小姑……”后面那个字还没叫出来,又想起夏颜月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来,便迟疑地不敢再吭声。
夏颜月对她翻了个白眼才对眉季道:“《五神锁魂阵》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眉季对突然出现的夏颜月很是忌惮,闻言只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夏颜月耐下性子道:“卫知渠的五脏为什么会被分开放在五个地方?”
眉季道:“不知道。”
夏颜月点点头打个响指,所有的白陶罐,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瞬间全都变成了渣渣。
真.渣渣!
“你!”眉季又惊又怒,瞪着夏颜月却说不出话来。
夏颜月道:“不说?没关系,等我杀了你抽出魂魄后自然会慢、慢、搜~”
眉季是巫师,往日她将这些鬼魂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时候心里是愉悦的,但要她处在被人鱼肉的地步自然是不愿意。
她眼神闪烁着,不情不愿道:“是昂登让我这样做的。”
昂登住在寨子最中间,哪怕是夏颜月身手再好闯进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就算她能安然无恙,那她早也就离开这里了。
她心里发疼,她的家当几乎都在这里了!
不过不要紧,她在国外的户头上还有不少钱,足够她过好几年!
“不是。”卫知渠站在夏言蹊旁边,他的身形已经快要消散了。
“昂登原本只是让她将我制成傀儡,是她建议说让我的身躯与寨子同存亡,以护着寨子。”
“这么恶毒啊?”夏言蹊感叹一声。
夏颜月又白了她一眼,要不是自己一直在旁边护着,这人的下场也差不多。
卫知渠泄密,眉季恼羞成怒,将手腕背在身后不引人注意地轻轻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小铃铛。
夏颜月眼睛一眯,凌空对她一抓,眉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由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