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短暂的想一阵子,然后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看来看去,想看到要找的地方。
耿月觉得桂雪颜再有胆子,也不敢私自来到竹林这边。
幸亏有她,有她陪着桂雪颜来了。
说道:“难道这位大才子穷到露营去了?我怎么连个房子都看不见?”
桂雪颜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耿月的身边。
她四周张望着,然而竹林比她之前和父亲来打猎的时候更大。
她印象中的一个竹子做的房子,也找不到了。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黄色的枯草叶子上也被覆盖上白雪,深深的垂下头。
她不回答耿月的话,只是看来看去,随即直接从耿月的身旁走过去。
耿月胳膊从却草的怀中拿回来,双手在斗篷中里面捧着汤婆子,她感觉暖和多了。
看桂雪颜像是找什么珍贵的丢失的东西似的,她向前走了两步喊道:“你别往林子里面走,一会找不到你了。”
顿了顿又喊道:“谁过年不回家啊?”然后她又顿了顿,心想:终归会有过年就不想回家的人。
然后她声音脆脆的又喊道:“可能是走了吧,咱们今日就算白来了,不过没关系,我见到竹林里的雪景,也算白来。”
桂雪颜不答话,直接往竹林深处走。
虽然乌枝跟着她,但是耿月还是担心她走丢。
从身上掏半天,她都没有掏出一根线能缠在竹子上的。
眼见桂雪颜越走越远,她向身后的护卫说道:“你们快去跟着她,别走丢了。我又不是你们的小姐,你们不用特别的关注我。”
她说完,便跟着护卫们一起进竹林了。
耿月瞧桂雪颜四处找的认真,乌枝显然是有些抓不住她。
那样子仿佛是,这次不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似的。
耿月理解不了,因为觉得桂雪颜这种闺阁小姐,一般是没有机会认识到这种清贫的文人生的桥段她听说,然而真跑到生活中,就不能像听似的跟个玩似的了。
随即她转念又想,这位才子与郁郁不得志的才子不同。
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桂雪颜寻找的模样,真让她发现有些不寻常。
于是她走上前,直接问向乌枝,“你们小姐,见过那位大才子?”
乌枝眼睛不离桂雪颜,被耿月拽着手腕,她说道:“没有啊。”
“没有,就那样样子了?”耿月手指向桂雪颜,看着桂雪颜对着一个空旷的地上,蹲下身子看,然后听见她的说话声,“就在这,我记得他竹屋就在这。”
“你还不去看看我家小姐!”乌枝转头看向耿月,急中便怪起耿月,“我们小姐很崇拜浦泽的诗词,但是从来没提出来看过,一定是你提的。”
耿月看向蹲着的桂雪颜,松开乌枝的手臂,喃喃道:“她什么时候崇拜了?上次还说他自私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乌枝急切的说道,然后跑向桂雪颜。
耿月看着桂雪颜,没想到平日里总觉得慢慢悠悠的桂雪颜,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候。
她上前快走几句,对乌枝说道:“我知道什么?凭什么我就知道了?我要是都知道,你这个婢女就不合格了。”
乌枝旁边就是桂雪颜,但是耿月还是不给面子,“你刚才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还怪上我了!”
她在斗笠里面翻白眼,然后直接拉住桂雪颜的手臂,“干嘛要说违心的话。”
然后她手指一指要说话的乌枝,“我劝你别出声。”
期间却草没帮耿月一句。
桂雪颜顺着耿月的手指看向乌枝,她刚才没有注意听,但是她很确定是乌枝说了什么。
缓过神来,她让乌枝道歉,“乌枝,道歉。”
“行了,不用了。”耿月说道,然后她拉着桂雪颜的胳膊,“你在这里乱跑,这里可是冬天呀,会不会有猎人在这里布置陷阱,兽钳夹到你的腿看你怎么跑。”
桂雪颜在耿月面前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于是耿月还是拉着她,这回语气轻柔,“行了,我陪你慢慢的找,反正我是不想在荒郊野岭过夜。”
“大冬天在野地里面过夜,就这么睡吗?”桂雪颜跟在耿月身后,耿月弯腰捡起一根竹子,几乎是走一步要用竹子捅一捅。
“你踩着我的脚印走。”她说道,然后说道:“我们有被子,有褥子,点火堆,铺干草,喝热水。”
桂雪颜闻言,她很难想象的到,耿月的身上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在荒郊野外睡上觉。
一个女儿家,却过过这样的日子,非常可怜,若是下了一夜的雪,那岂不是被子上一宿都是雪,被子下的人都冻透了?
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光靠火堆吗?可是冬日里,又能到哪里去找柴火?找到了柴火冻的发硬,又怎么点?
那段时间桂雪颜觉得耿月她可能是活的非常艰难的,是不可想象的。
桂雪颜心想,耿月能吃的苦,她没吃过,然后她问了一个自己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陈国?”
若是一般人问,耿月会觉得这个人在撵自己。
问的人是桂雪颜,桂雪颜其实有脑子,但是总是不在人间。
于是她说道:“死了。宅子也卖掉了,所以我回去也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死?”
“病的,气的,抑郁而终。”然后她摸了摸后脖颈,又加上一句:“还有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你报官了吗?”桂雪颜迈过一根倒的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