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缙与使者交谈完,便面色严肃的进了来。
进来以后,他绕过身前期待着来问的将士,其中原本一直守卫边疆的将军,他耳朵上还蒙着白布。
因为换过布条,随即是去耳朵的地方已经逐渐愈合了许多,已经看不见了鲜红的血迹。
他走上前,跟在柴缙的身后,并没有直接的问。
柴缙拱手说道:“回禀将军,璃国将军要求您。”说着他跪下身说道:“他们要求您和将士们投靠璃国,并且给予您金银珠宝无数,说钦佩您的能力与豪气,您不应该为陈国······”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属下说不出口。”
喻姜长得显老,所以此时此刻很有威严,他说道:“竟然敢来侮辱我,我们喻家三代忠良!怎能做投敌卖国的事情!”
他抽出身侧的剑,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今日便不杀他!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柴缙说道:“属下已经将其骂了回去!”
“骂得好!这才是我陈国男儿!”喻姜将柴缙扶起,呵呵一笑,露出八颗白牙,喊道:“将士们,都练起来!璃国以为咱们陈国不行了,就是要我国的威风,让他们好好看一看!”
“是!大将军!”将士都单膝跪了下来,韩枫在众人中也缓缓地单膝跪了下来。
下颚角紧绷着,他在死死地咬着牙齿,璃国知道自己的行踪了。
将士们操练了起来,韩枫也跟着操练,他换了兵器,改用长枪。
事实上长枪在战场中病不会发挥的很好,因为战场满是人,皆是近身攻击,而长枪是适合远处攻击的。
韩枫上战场的时候经常让自己的骑着的马装死,既然是装死,那就要跟其他步兵一样上战场杀敌。
所以这样下来,也是能伤害最少的人,也不会受太重的伤。
韩枫武功大有长进,喻姜走到他身边,亲自在旁边教了韩枫一番,韩枫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记下了,随即喻姜拍了韩枫的肩膀,低声道:“你可以的。”
韩枫面无表情的将长枪挥的呼呼作响,直到累的狠了,他将长枪插进地中,然后又默默地回到杂草堆中坐着去了。
仇连和陆仞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各自拿着一个水碗,一口将各自的水碗中的清水喝了个干净。
韩枫注视着身边的这两个活宝,扬起唇角,然后双手捂住了头,他有些痛苦,胳膊上被钱叶划破的伤痕也还在,每逢用力的时候,就跟撕裂一般的疼。
他说道:“我本来就不应该来军营。”随即他站起身,有意跟他们拉开距离,“为了防止我做下一个钱叶,你们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陆仞骂了一句,随即将自己与仇连的水碗踹碎了。
仇连也缓缓地站起身,看着韩枫。
仇连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总想宽慰别人的大好人,如今这个好人挨够了滚字,自认为知道韩枫是绝对不可能有原谅钱叶的可能性,而且极有可能已经被战事逼疯。
所以也走了。
韩枫昂起头,阳光跟散落的金子似的,在普通人眼中金子是摸不到的,就跟韩枫的念头一样也是够不到的。
*
蔚临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耿月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悠了一宿,房间里面有月光洒进来,不算漆黑。
她不能点灯,因为担心自己的心事被人发现,被自己肯定——蔚临刚走自己就睡不着了,摆明让别人看笑话,然后自己真就水性杨花了。
她慌里慌张的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急了就轻轻地咬一咬杯子的边沿。
不敢出声,因为两个贴身的婢女就住在隔壁,有一点动静就能跑过来。
她穿着白色xiè_yī,光着脚围着矮桌子桌子转悠了两圈,地面上铺着地毯,所以一点都不凉。
随即她又急不可耐的想推门出去的时候,手都要摸上门了,而她又撤了回来。
那个门,她试了几次,蹑手蹑脚的拉着门栓,拉的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门栓千斤重万斤重,拿不起,移不动。
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她觉得自己白色的xiè_yī下出了一身的热汗,于是转身跪坐在了矮桌前。
然而她挪着屁股,就是坐不住。
躺在高于地面的矮塌闭上眼睛,可她又躺不住,睡不着。
啪的一下掀开被子,她心烦里跟猫爪一样。
干脆坐在了地毯上,侧身蜷缩身体,耿月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手里还拿着茶杯。
韩枫刚开始离开的时候,自己也睡不着了,她想。
蔚临是离开了吗?这就算离开了?他离开我为什么睡不着?她又想。
盘腿坐直了身体,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月光照亮她露出了两颗洁白的门牙。
然后她又想到了许掌柜,许掌柜是自己离开他的,于是自己睡着了。
耿月跪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只手杵着地毯。
半晌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自己不想许掌柜,是因为自己先离开的许掌柜。
而韩枫于蔚临,是他们两个先离开自己的。
韩枫去战场过得定然不会好,而且我们两情相悦,我想他实在太正常了。
蔚临陪了我那么久,也算是一番真心吧,谁知道他这么油嘴滑舌身后还得有几个女人,所以这个人就不是那么的可信,即便他陪我艰难险阻的走了很多路,爱情也不能信。
她摆摆手心想:但是跟韩枫那些艰难的路一比,和蔚临赶路的时候显然是没有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