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灵书本就在等江彦丞的确认,谁知他居然真的就承认了,谢灵书当即又跌坐在沙发上,双眼空空荡荡地盯着前方,似哭似笑:“真好,好极了,殷盛……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们谭家!”
说到最后一句,谢灵书是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他还惦记着!”
“妈,您……”林清婉在一旁,已经不能劝了,她的目光扫向江彦丞,也没开口说什么,眉眼间却写满了担忧。她太能忍耐,所以从不多说半句。
“对不起,奶奶,妈,都是我的错。”江彦丞还是只会道歉,重复着于事无补的那几个字。
上一次跪在这里,他一直不肯坦白身份的原因很简单——比黑,永宁白家也不过如此,何况他跟永宁白家并无直接关联,可殷家就不一样了,这是他撇也撇不干净的来路。
他不敢提,就算离婚也得瞒着。瞒着谭家,瞒着他的爱人。
想从江彦丞的嘴里挖掘秘密,得一点一点抠,还未必抠得出来,这一次是把他的心都敲碎了,整个人失去了支撑,才算是撬开了他的嘴。
秘密不重要,什么身份不重要,义父是谁也不重要,他现在只想见到谭璇。
“……解释再多已经毫无意义,我想先找到谭璇,再回来请罪。”江彦丞说着,深深地跪了下去,随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
找不到谭璇,一切都是虚妄,他的身份也好,做出的努力也好,还有他们能不能在一起这种问题,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在江彦丞转身离开之前,谭老又说话了:“这么多年,殷盛就没提起过谭家?”
江彦丞脚步顿住:“没有。”
“呵呵,他还有脸提谭家?他也配!”谢灵书激动得不知该骂还是该哭,歇斯底里地对江彦丞道:“殷家的小子,我告诉你,不管小七有没有事,我不准你们在一起!她和阿猫阿狗谁都好,哪怕她一辈子不结婚,也绝不可能选择你!”
江彦丞低下头,惨淡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奶奶。”
他姓江,他的生父是个烂人,抛妻弃子,阴险狡诈,攀高踩低,所以,谭家看不上他。
他的义父姓殷,注定是史书上会留名的人物,毁誉参半,怕他的怕得要死,敬重他的,多少年一直追随,可谭家太正,跟殷家又有夙怨……难怪义父说,一百天的测试只是开始,他想得到谭家的姑娘哪有那么容易?
容不容易也不重要了,事情的确因他而起,他只想……
“小江,我之前提的几个要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小七不能因为你而受到伤害。”谭老的声音很稳,无论是儿子牺牲,还是孙女可能已经出事,他也丝毫不乱,更没有因此胡乱指责江彦丞,或者冲动之下让江彦丞付出代价。
“是,都是我的错。”江彦丞只会重复这一句,他从来话不多,最多的话都说给了谭璇听。
“爷爷,小七在砚山,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那伙人嗨药,估计是走投无路了。”一直没说话的程实总算开口,又补充道:“应该再等一会儿,人就能找到了。”
江彦丞猛地转头看向程实:“……”
谢灵书也激动了:“真的?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程实拍了拍江彦丞的肩膀,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的回应。
江彦丞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程实的来路他们都清楚,砚山那地方更是不用说了,他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那伙人嗨药,只是求财,除非他们疯了才敢对谭家的人下手。
高兴不过一分钟,程实的电话响了,他一接通,脸色就变了:“什么?那伙人找到了,因注射过多的药物,死了?小七呢?”
整个客厅里的人都在看着程实,程实的神情是难得的凝重:“继续找!他们怎么敢……”
“怎么样?怎么回事?小七在哪?找到了吗?”谢灵书蹒跚着冲上去,抓住了程实的胳膊,老人家的眼泪都已经出来了。
程实放下电话,也有点慌了:“那伙绑架小七的人找到了,但是死无对证,现场有小七的首饰和……衣服。”
“噗通”一声,谢灵书栽倒在地,程实忙去捞:“奶奶!”
老人家在场,受不得刺激,可是偏偏想瞒也瞒不了,这事儿太大。
江彦丞脑子里已经嗡嗡作响,说是天旋地转也不为过,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无意识地拿出来看了一眼,一封邮件躺在他的收件箱里:“,你知道叛出鸿门的下场吗?你爱的人被我杀了。”
落款是熟悉的名字——永远爱你的,璇。
下一秒,江彦丞疯了般夺门而出。
还要说什么?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最爱的人因为他而遭受灾难,无论是江家还是殷家,他都没有资格触碰谭家的姑娘,他并没有摘星的资格。
“去砚山。”
周密等在谭家老宅外面,见他们boss冲出来,气场已经变了,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血腥的战场上。他不再因为心存对某个姑娘的爱,连带着对整个世界心存善意,他要去……杀人。
“砚山?找谁?”周密匆忙打开车门,问道。
“winnie。”他们boss的声音已经森冷如冰。
“winnie?”周密难以置信,刚要再问,后座阴沉的男人道:“告诉nick和winnie,如果谭璇……”
他哽了一下,声音更哑:“如果谭璇出事了,他们都要死,白家……白家一个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