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斤酒卖了26块钱,本来应该是28的,但唐行之让利了,舀酒的时候都多给一些。
扣除来回车票费1块钱,还有25,超过了之前和唐爷爷、傅磊商量的20。
没错,他们之前的定价是一斤1块,唐行之卖东西的时候又没说实话。
生意人说实话,那做不久的。
坐在汽车上,感受着夏日炎炎,唐行之心中既有些激动,又有些烦躁。
虽说第一次到县城做老板,好像是成功了,但唐行之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这次是赚了很多钱的,扣除了粮食、柴火本钱之后,至少赚了6倍,卖酒是特别赚钱的。
但赚到了钱,问题也会随之而来。
唐行之一直觉得唐家五兄弟分裂是钱惹的祸。
唐爸小时候家里赤贫,他只能努力学习,努力干活。又因为村子里没什么亲人,他不敢惹事,身份卑微,就能体会别人身份卑微的痛苦,所以能力和人品都还行。
唐二时候家境好了一些,但也是在社会最底层,他的能力品行也还过得去。在农村看到了别人兄弟多,可以欺负人,他就努力锻炼身体,有时候帮弟弟出头欺负别人,这点不好。但他估计是觉得自己帮亲不帮理,是对的。
老三就是仗着哥哥有本事,喜欢惹事和欺负人。
老四倒是没什么毛病,但也没什么优点。
老五好逸恶劳,农民出身的孩子,唐爸让他挑玉米走个一两公里拿回家,他居然花钱请人,这是把自己当阔少了。
唐行之做过一个假设,假如唐爸不厉害,那会怎么样?
五兄弟可能赚不到什么钱,但因为时代比较好,他们最终也会有房有车,五个兄弟会很团结。
唐行之其实只想管好唐爸,但要是放任其余四个,最后唐爸一定会伤心遗憾。
那就得和爷爷商量装穷,再让几兄弟参与劳动,劳动是可以改造一个人的。
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不单是有被抓风险这么简单。
要是很赚钱,又只是他们一家赚钱,不带村子里家大势大的人,那完蛋了,唐行之这个头目死定了。
现在可不是什么安全时期,唐奶奶的爸爸是一名警察,进山里执行任务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老唐家门口那条河,每年都要添几条冤魂。
要是带村子里家大势大的发财,唐行之可以保命,但不一定能保住家业。原时空老唐家是真没少做生意,比如熬酒,但为什么最后卖酒的不是他们家呢?就是这个原因。
哪怕真赚到钱了,平稳发展成了万元户,也有危机。被评个先进,队里领导参观学习,总要接待他们吃饭吧?其它队来人参观呢?其它公社来人参观呢?外地来人参观呢?怎么免除参观学习?破产就行,没人会去参观学习破产的人。
解决的办法其实也简单,装穷,脸皮厚一点,来参观就请吃粗粮和咸菜。只要抠门出名了,就能保护自己。
但这还不够,必须要形成势力,比如青壮组那群年年抢水打架的人,如果都和唐行之赚钱,那唐行之就比较稳了,算是走霸道路线。
但这样,83年唐行之肯定第一个完蛋。
所以他们人多势众之后,也不能欺负人,甚至要经常做好事,大家都做好人。
不管是谁都会希望自己身边都是好人,人民群众会自发性保护好人,这就是王道路线了。
要有雷霆手段,也要有菩萨心肠。
这思路要放古时候,那就是屠龙术应用,可以打江山了,放现在也就能做点小生意。
‘特么的!那些能在这个年代混起来的有钱人,果然没一个简单角色!’
唐行之喜欢动脑,但不喜欢动手,因为许多事情他认真分析过之后,会发现基本行不通。
实际上哪有什么真正稳的事?人活在世界上,要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老天爷支持谁。
……
……
正常的下车点是在怀群公社,唐行之之前是在大队拦车上的车,不过这次他是在公社下车,因为要买东西。
公社距离他们村也就一里路,常有领导下去视察,他们村因此比较穷,但心思活络的人出头几率也会比较大,凡事都有两面性。
爷爷、傅磊、唐爸、老二、老三,早就在公社一处三岔路口等着。
车一停下,唐行之抱着个酒坛子下来,大人小孩一拥而上。
看见唐行之脸色不佳,爷爷心中一个咯噔,问:“没卖掉还是?”
其余人也紧张的看着唐行之。
“我们边走边说,小声点。”唐行之脸色阴沉。
几人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但又都看向了唐行之拿酒坛的手……不吃力啊?
唐行之小声的说:“酒是卖掉了,但也就卖了6毛一斤。因为我这是投机倒把,挖国家墙角,还差点被抓了。还是和我买酒的一个人机灵,说我是他老表,我才躲了过去,但也很危险。”
“什么,差点被抓!”唐爸紧张了起来。
“那下次还卖吗?”唐二问。
“6毛其实也不少。”老三说。
“下次还卖,小心一点就行。虽说这次赚的少,但还是赚了一些的,你们几个小家伙去看看该买点什么,我和唐先生、傅磊还要商量事情。”
几个孩子一听下次还卖,虽然担心风险大,但至少还有得赚,都是开心去公社供销社看东西去了。
等小孩子都走了,唐行之才低声说:“这次我其实一斤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