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1978,唐行之感觉到浑身舒坦,竟是对这边的认同感超过了2020。
他思考着为什么。
现在是1978年8月4日,刚过建军节不久。之前队里还有庆祝的活动,就是不上工了,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文艺队的还表演文艺。
在前些年,搞文艺也是资本主义做派,现在也有很多人这么认为,但是适当娱乐没什么问题。
现在的人朴实,就和一张白纸一样,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唐行之在后世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经历了太多机关算尽,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有了避世的心思,所以更喜欢现在的氛围。
当然,这时候的人如果接触了恶,那就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杀人放火案件极多,拐卖人口这种事谁都知道不好,但从不会有人去举报。
所以老家这边人心怎么发展,唐行之琢磨着要靠自己。
除了人心单纯以外,唐行之在知识上能吊打现在的人,也是他喜欢这里的原因。
在2020年,他和高手交锋过,完全不是对手。但在现在,哪怕是村子里将来最有出息的唐爸,唐行之把他卖了他还帮数钱。
拿了500张3斤粮票回来,可不敢藏家里。
埋米缸里是不行的,主要是担心老三来翻家。
在未来,老三的性格全村都知道,会有人让他帮拿信?肯定是他自己去拿的,对着太阳一照,看到里边有钱,就把别人钱拿了。
对这样的人,一丝都不能大意。
藏茅房顶部也不行,万一老三就认准了有人喜欢这么藏东西呢?
唐行之被坑了几次后,向来不吝惜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别人,发现这样做挺好使的。
他深夜去到了河对岸,把400张粮票放在了一个陶罐里,埋在了一从竹子下。
还有100张,他下次去卖酒的时候脱手。
第二天。
唐行之起来得比较早,出门洗漱就看到有人在挑水。
这时候整个村子里就一口水井,深夜的时候都是有人在挑水的。
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放着一个大水缸、一根扁担、两个小桶。
这种甚至还算是富裕家庭,贫困家庭是用大竹筒来打水的。
打一缸水大概够用三四天,因为大人们需要上工,会比较忙,打水的事往往是家里的大孩子在做。水井就一口,还需要排队。
现在唐行之看到的是一个10岁不到的小姑娘,熟练地挑着扁担,担着两桶水往屋子这边走。
她的力气不大,两桶水都只装了个半满。
按照她这么挑,至少要走四五十次才能把水缸装满,分三、四天来做的话,每天她得干几次,每次挑个三五回。
这对小女孩来说实在是很辛苦的活儿,但她和她身边大概六七岁的妹妹聊天,脸上却只有笑容。
她的妹妹用一根木棍,挑着一个小罐罐,扛在肩膀上。这小罐罐是装不了什么水的,但小女孩见到姐姐辛苦,也想为家里出点力。
姐妹两人脸上和身上都有些脏,哪怕是他们这边水资源丰富,水也是个珍贵的东西。
‘那口井的效率实在太低了,等到彻底融入了这边,身份没问题了,我就可以想办法搞个按压出水的家伙回来。可惜现在只有沪市才有大型塑料生产厂家,我搞不到塑料,不然我自己就可以设计许多东西。’唐行之暗想。
出工的活计和平时差不多,劳动光荣,就是比较辛苦。
找了个时间,唐行之找到队长,问他能不能给他安排个砍树烧炭的活计。
队长是个装比犯,喜欢拿架子。但硬要说他有什么不好吧,好像也没有。
听唐行之说想进山烧炭,队长震惊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小知青,我知道你热爱劳动,政治觉悟高,但砍柴烧炭一般人可干不了。”
“能有打坯累吗?”唐行之问。
队长笑了:“知道你打过土坯,但打坯和伐木没办法比。伐木要拉大锯,除了犁地之外就是伐木最累了。”
“我力气大着呢。”
“这不是力气大不大,它需要韧劲。”
“很显然,我就是很有韧劲的人。”
最后拗不过唐行之,队长让唐行之去找一个人。
公社里有柴火卖,那肯定就有小队进行木柴的生产。只是要把柴火烧成木炭,现在比较少,冬天的时候多。
村子附近比较好的柴火早被村民们砍完了,唐行之和唐爸去砍柴,就是那种手指头粗,歪歪曲曲的,一堆捆起来,捆两捆就可以挑回家。而现在跟着生产组织进山,就是要砍那种比他大腿还粗的树了。这种木柴大部分是用来做建筑用的。
队长让唐行之去找的人属于基建队木工组的一个组长。
基建队就是负责搞基建的,建矿井、铁路、公路、农田、水利,可比在生产队里干活要辛苦多了。
要换两年前,队长说什么也不会让唐行之去的。生产队其实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组织,就是要把人限制在这一片土地上,哪能想种田就种田,想搞木工就搞木工?
但现在政策似乎有变,管得又没那么严。唐行之是个心思活络的,队长想让他去各种尝试一下。
唐行之去找那人是木工小组组长,现在人在山里,三天后才回来。
一钻山就是好几天?
有点想打退堂鼓……
但什么都不做就放弃,也不是他的性格,总要去尝试一下才好。
三天后木工组一部分人从山里出来,拉着几车木料,还有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