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霄宇也笑眯眯的:“对,你的城堡。”
小姑娘立刻纠正哥哥的错误:“不是这个,我的城堡才开始盖呢。还有弟弟的城堡。”
郑国强满头雾水:“什么城堡?”
陈凤霞赶紧转移话题,朝黄霄宇笑:“哎哟,小宇,汤拌饭怎么可能吃得饱。快,有现成的菜,再吃一碗。”
黄霄宇看着碗碟里头的肉菜,笑着点头:“别说,我还真没吃饱。”
他回厨房,重新盛了碗饭,就着还带余温的鸡翅跟蛋饺,呼呼啦啦地吃起饭来。
少年不讲究食不言,一边吃饭,一边跟郑明明说话:“怎么样?你电脑学的还趁手吗?”
郑明明摇头,相当老实:“我最近没怎么碰计算机,我在学数学呢。”
噢,黄霄宇来了兴趣:“你是说小学奥数,你要参加数学竞赛吗?”
郑明明高兴起来,立刻点头:“是啊,华罗庚金杯赛,我们老师喊我参加的,我们年级就我一个人呢。”
虽然老师说做人要低调谦虚,可她还是感觉很骄傲。
高中生笑了,鼓励小学生:“那你可真厉害,得加油。”
郑明明叹了口气,颇为苦恼的样子:“可我觉得自己不行。老师放录像给我们做前两年的题目,鞠萍姐姐一开口,我的脑袋都空白了”
黄霄宇咽下嘴里的蛋饺,安慰小妹妹:“没什么的,你才四年级,刚开始准备参加比赛不适应是正常的。我那年比赛的时候,学校的电视机信号不好,我都没听到节目。”
两人说起了小学数学竞赛的事情,高中生跟小学生的代沟就没了影儿,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小郑骁插不进去嘴,感觉自己被姐姐忽视了,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地抱姐姐的大腿。
然后小胖子被姐姐随手抱起来,开始揉他的头发玩。
就这样,小胖子还心满意足,趴在姐姐怀里头哼哼唧唧,活像被撸毛时呼噜噜的猫。
陈凤霞看着好笑,转身帮胡月仙收拾锅碗瓢盆去了。
等出厨房,她又问女儿的意思:“明明,你是就在婶婶家看书还是跟我们一块儿去上坟?”
说个实在的,落在老成头名下的人是小二子。大女儿去不去倒无所谓。
黄霄宇听了大人的话,先站起了身:“我也去吧。老成头爷爷是五保户,我们应该都算他的小孩。”
这话从个孩子嘴里说出来有点儿怪怪的。
不过五保户由村里照顾,村里的小孩都是他的小孩,这样的说法似乎也能站得住脚。
胡月仙也不反对:“那就一块儿过去吧。出去走走也好,别天天光看书。”
郑国强哈哈笑出声:“这孩子太爱学习也头痛啊。”
现在前进村没有统一的公墓。村里头的老人走了,自家有祖坟的就葬入自家祖坟,没有祖坟的就葬在一座荒山上。
真荒山,山上也没人种果点树之类的。倒是山脚下有人开辟了田地种菜。
这个时节,大白菜跟菠菜还有茼蒿都长得茂盛,远远看过去,绿油油的,叫人眼里跟心里都漫出了勃勃生气。
叫这绿色一点缀,山上草木的黄都显出了明亮的温柔。
路还行,不算多崎岖难走,起码郑国强怀里头抱着小儿子也能走得稳稳当当。
小郑骁是最激动的人,他没有来过这儿,所以什么都好奇。看到前面绿意盎然的一片时,他还伸出小胖手,激动地大喊:“韭菜!”
陈凤霞瞧过去,扑哧笑出了声。
她家的傻儿子哎。
郑明明纠正弟弟的错误:“小麦,是小麦!”
郑国强乐呵呵的:“我们小二子是想吃韭菜煎鸡蛋还是韭菜饺子了?晚上就给你安排上。”
郑骁又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韭菜煎鸡蛋跟韭菜饺子都好吃啊,韭菜鸡蛋包子也好吃。
陈凤霞看儿子纠结的模样直摇头,感慨了一句:“现在都分不清麦子跟韭菜了,可真是城里人了咯。”
胡月仙也笑:“别说他们了,就我家小宇也搞不清楚。”
当着弟弟妹妹的面,高中生要面子,立刻否认:“谁说的?我怎么就不认识。”
胡月仙笑着指前头的田地:“好,那你跟妈说说,前面是什么?”
黄霄宇盯着田里的葱绿,努力思考了一番,才支支吾吾:“毛……毛豆?”
郑国强没憋住,哈哈大笑:“这时候毛豆早成黄豆了。”
哎哟,真是秀才不识稼穑。
黄霄宇挨了笑,面上立刻泛出了红。
可他没恼羞成怒,而是努力思考十二月份可以种植的绿色植物。
嗯,不是小麦也不是油菜,样子就不像。
可是还能种什么呢?
陈凤霞看孩子苦恼的模样就好笑,在边上敦敦善诱:“你想想看,种田最重要的是什么?”
高中生不假思索:“气候。”
不然怎么说农民是望天收呢。
陈凤霞接着问:“除此以外呢?再想想看。”
黄霄宇虽然从小在农村生活,但他家条件不错,独生子也不用下田,还真有些发懵。
郑国强也提醒他:“天对应的是什么?”
“地,哦——”少年恍然大悟,“种地要看地的肥力。这个,这个是用来沤肥的!”
没错了,他听爸爸妈妈说过,他们小时候农田是要沤肥的。用的不是化肥,而是畜肥跟绿肥。
现在这个时候,水稻收割了,不是小麦没种油菜,那就肯定是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