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京城似乎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但街坊邻居却得到了消息,纷纷神秘的上前,老嫂子,好姐姐的打招呼,然后小声的询问安危,事情缘起。
娘一面感谢邻居关心,一面解释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个缘故,她也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家里的院子,并没有因为这场变乱而受到打搅和破坏,静悄悄的,显得安详静怡。
推开急匆匆没来得及上锁的房门,一家人进来,因为添加了人口,反倒让这个昔日还比较冷清的家,变得热闹起来。
新来了人口,娘就只能带着小丫和郭广生的孙女一起住。郭广生的孙女乳名招娣,估计是郭广生盼孙子心切给起的,不过这个年代女孩子的名字大体都是这样将就对付,反正未来嫁人了,也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郭广生只能跟赵兴一起住,这个赵兴倒是不反感,反倒有些欣喜。既然自己因为有了这样那样的纠拌不能做鸵鸟逃离这个乱世了,能和一个老学究朝夕相处,反倒更能加快自己的阅历和学识,能让自己更快的融入这个世界。
一切安顿完毕,郭广生不想白吃白喝赵兴的,因为赵兴的家其实也不宽裕。所以,直接扛着桌椅板凳,拿着赵兴的文房四宝去了胡同口,摆了一个代写书信,当场做画,还兼职算命测字,时不时的还给人看看病的营生。
一个秀才,并不是咱们认为的只读死书的,他们大部分都对上面的技能有所涉猎掌握,要不怎么说,秀才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呢?
由于赵兴的家在前门附近,再加上大栅栏已经在这个年代兴旺起来,胡同口的人流很多,郭广生再有阅历学问,生意竟然很火,到了晚上招娣小丫帮着搬桌子收摊回来,竟然赚了足足一百文,这笔收入在平常人家,可算是不菲了。
将一百文钱码好,亲自交给了赵兴的娘,赵兴娘愣了一下:“大伯,这是什么意思?”
郭广生笑着道:“现在是寄居贵府,算是房钱伙食费吧。”
娘就摇手:“住就住了,都是一家子了,还讲这个做什么,你自己留着。”
郭广生闻听,就狡猾的一笑:“既然是一家子了,那大家的收入就更要上缴房里,一起开销才是。”
赵兴就笑着道:“哈哈,老先生,你这是明目张胆的顺杆子爬啊,看样是准备赖在咱们家啦。”
郭广生一笑:“我估计这么一闹,黄公子是再也不会来这里寻我问对了,但只要他不发话让我走,你就忍着吧。”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以郭广生人老成精,经过这么多事,在国公和赵兴话里话外中,他已经断定了,当天的所谓的黄公子,最大的可能就是白龙鱼服的皇上。
但经过这么大的事,英国公进宫之后,是一定要闹一闹,追查个究竟的,难免掀起一场朝堂风云,皇上是再也没有空闲来找自己了,再加上据说这个皇帝勤勉的狠,大事一来,就把自己给忘记了。
皇帝可以忘记自己,但他没有派人撤销将自己放弃的圣旨下来,自己不敢走,赵兴也绝对不敢放自己。所以,才有了郭广生写字卖画的举措。
同时,他也暗暗观察了下赵兴,评价极高,而他又交好世子,再加上与皇上有一面之缘,以后难免能上晋,所以,郭广生准备帮助下一把,就当是做赵兴一个师爷幕僚吧。
其实赵兴也是存了这个念头的,既然不能逃避,就只能面对。正所谓,山不就自己,自己只能就山,放弃原先那种任他洪水滔天,自己只做个看客的心态,好好的学习一下这个年代的人情世故,已经是当务之急了,所以,现成的人精正是自己所需。
再说了,人口多了,一家也热闹不是,小丫有招娣陪伴也不孤独吗。
因为有了这样的氛围,晚饭,也算是团圆饭,赵兴娘尽可能的做的丰盛些。还特意割了一斤肉,让小丫带着招娣去街市上沽了一斤酒,蒸了北方难得的白米饭,好好的团圆乐呵一下。
菜是四菜一汤,很合乎中国人的标准。原本是两双碗筷给郭广生和赵兴爷俩的,但赵兴坚持一家一起吃饭,郭广生也不反对,于是,三代五口人围着桌子而坐,桌子底下还有一个总是抱着赵兴大腿讨食的小奶狗,倒也是其乐融融。
赵兴给郭广生先满了酒,然后自己倒一杯。娘给招娣夹了一块肉放到碗里,招娣懂事的将肉夹到了小丫的面前,小丫毫不犹豫的拿起肉,钻到桌子底下喂了小奶狗,小奶狗当时就放弃了赵兴的大腿,而且还呲牙对赵兴乱动的脚表示了深深的敌意。
赵兴和郭广生先对干了一杯,然后两个人就打开了话匣子,当然,说的不过是山陕风物,京城见闻,在轻松中,互相增加着对两个地方的熟悉了解。
娘等两个孩子吃饱了,就歉意的对郭广生道:“你们爷俩个吃喝,我带孩子们先下桌了。”
郭广生欠身送走了娘和两个孩子,再坐下的时候,话题立刻转变成严肃:“黄公子见我,了解山陕,其中一定有什么深意,大人还请告知一二,也好让老朽明白其中的来去。”
赵兴一笑:“不要再叫大人,一家人显得生份,还是叫我见贤,或者直接称呼我赵兴方便。”然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郭广生抚须沉吟道:“锦衣卫虽然有嚣张跋扈一面,但对监督百官还是有着巨大的作用的,其实天下人所共知,锦衣卫在民间的口碑,并不像大家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