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赵兴看到秀芬家的过桥居关了门,不由得一阵失落:“小妹今晚没有包子吃了。”但转眼间看到一个货郎挑子,前面是案板,后面是火炉,火炉上是热气腾腾的包子笼屉,当时叫住小贩:“来五个包子。”
包子烫手,赵兴一手递钱,一手直接扯出了骆养性题写的楹联包了,左手倒又手的往家跑——他得和娘商量一下,买什么年货呢。
跑到胡同口的时候,就看见小妹坐在胡同口前的一个石墩子上,拄着膝盖搓着腮帮,向自己必经的路上张望,脸上总是带着一丝丝的惊恐。招娣懂事的陪着她,却是一脸的寂寞和百无聊赖。而一个健壮的汉子,抱着双臂,斜靠在墙上,警惕的环视着四周,这是赵兴为小妹雇请的保镖,赵兴是真的怕了。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小妹的精神一直没有彻底的好转,晚上总是时不时的在梦中惊醒,白天的时候,只要没看见哥哥,脸上就总是流露出惊恐的神情,让人看着心疼。
而当赵兴出现在街角的时候,小妹原先惊恐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张开了双臂,蝴蝶一样的扑了过来。赵兴赶紧蹲下身子,伸长了脖子,小妹就像八爪鱼一样的抱住了他,将他的小脸紧紧的贴在赵兴的脸上。在她感觉,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哥哥身影在目力所及之处。
那个尽心尽责的保镖,看到了赵兴,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上前给赵兴施礼:“大人,今天平安无事,我可以回去了吗?”
赵兴微笑着道声辛苦,“你回去吧,也算给你放了个假,15之后你再来。”
招娣拉着赵兴看着赵兴怀里的小丫,紧紧的抿住嘴巴。眼睛里满是羡慕。
拉起招娣的手对着小妹和招娣歉意的道:“实在对不住,你们秀芬姐姐的酒楼今日歇业的早,我只能在街上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将就着吃一点吧。”
招娣仰着脸道:“哥哥,秀芬姐姐和她爹,下午的时候就过来了,现在正在咱们家里帮着陪着客人。”
赵兴纳闷,是谁在自己的家里呢?
自己的小院子院门没有关,赵兴走进来的时候,被院子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吓了一跳,这时候娘就迎了出来,接过了抱着赵兴脖子恋恋不舍的小丫,埋怨着赵兴:“一个孩子,不过是受到了点惊吓,等过一阶段就好了,何必弄个保镖,没来由的花了那么一笔钱。小孩子不能这么惯着,要不将来可怎么得了。”
赵兴将妹妹交给娘,笑着解释:“出了上次的一档子事,可是吓死我了,雇几个保镖看着,花几个钱也图个我的安心,也让小妹感觉到安全。等过一阵子,她心里的阴影散开了,再回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的时候,一切就好了。嗯,对了娘,院子里整了这么多东西,屋子里是什么样的客人?”
娘抱着小妹回答道:“从下午的时候,咱们家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有的丢下了东西,放下了手本,就急匆匆的走了。有三四位官爷,说是你的同僚,想和你叙一叙,我一个老婆子也不好出面接待,你和郭先生爷不在,却巧了,秀芬爷俩个过来,我就拜托他替你招待一下。”然后似乎是有意还是无意夸了秀芬一句:“多亏秀芬,他爹帮着招呼客人,孩子帮着我在厨房整治菜肴,好晚上留客人,秀芬,是个好孩子啊。”
正说着呢,屋子里听到声音的人,就一起出来,热情的招呼着赵兴:“赵大人回来啦,我们不请自来,打扰啦,打扰啦。”
赵兴看去,却是几个其他几位千户里的千户,赶紧几步上前,冲着他们连连拱手:“哎呀呀,本来是后进小子,当先登门给诸位拜年的,真没想到几位哥哥光临茅舍,实在是招待不周,恕罪恕罪啊。”
双方再次见礼之后,相互谦让着重新回了堂屋,秀芬爹高升如释重负的向赵兴和其他几位千户告了罪,逃跑似的出去了。
也是,高升开店,迎接南来北往的客商,但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么高级的官员,接待中间,陪尽了小心,那真是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这下可算是解脱了。
赵兴给六个千户续上茶水,抱歉的道:“一早上指挥使大人叫去问话,等我汇报完了工作,已经是晌午了。下午安排着所里面放假分份子钱的事情,结果回来的晚了,让几个哥哥久等,实在是抱歉。”
赵兴这个锦衣卫当时无双的红人,没有和这些老人端架子,而是一口一个哥哥,哥哥的叫着,到是让大家气氛轻松了许多。说实在的,都是武夫,拿出文官的那一套礼仪程序来,还真感觉到别扭。既然主人如此随和,大家当然也就更加放松。
其实赵兴知道,自己实在是年轻,因为是机缘巧合蹿升的太快,在座的这些老人对自己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但首先自己破了这惊天的大案,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成绩,不是拿捏出来的,当然让这些人心中暗中佩服赵兴的手段。更看到皇上几次召对,指挥使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招呼过去,俨然已经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指挥使大人心腹中的心腹,当然乖巧的立刻就放弃了成见,巴巴的过来联络感情。
7个人坐在这局促的厅堂里,说的都是联络感情的话,难免是互相的靠近拉拢,没有任何实在的问题。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以说一些实在的东西,那样就犯了忌讳了。
看看聊的差不多了,赵兴就客气的留人酒饭。6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