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等人所戴的铁面真的是蛮吓人的,当第一付铁面成形时送给陆四看的时候,他当时就有一种“噢咦哟,噢咦哟”东瀛质感。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问题出在黄昭和杨祥这两个人身上。
如果把福建人的历史往前推个几十年,陆四不难发现数量非以万计,而是以十万计的福建人东渡去了日本。
不是鉴真和尚为了传播佛教的东渡,而是背井离乡,为了求活的东渡。
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实在是太穷了。
东渡日本的福建人不仅在日本扎了根,更参与了日本战国乃至幕府形成的一系列重大事件中。
最有名气的当属德川幕府时期的倒幕军。
倒幕军的主体除了被幕府迫害的基督徒外,就是以福建人为首的中国人,他们的领袖叫颜思齐。
颜思齐有个小弟叫郑芝龙。
另外,德川家康最信任的盟友叫李旦,此人被称为“甲必丹”,不仅是德川家康最大的金主,也是幕府外交、海上贸易的总扛把子。
如果说郑芝龙是现在东亚海贸的总舵主,那么李旦就是东亚乃至东南亚海贸的盟主。
黄昭和杨祥属于开拓日本的后来者,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父辈东渡,在谋生同时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语,并且化影响。
形如厉鬼的铁面,就是这个影响之一。
甚至于在他们无意识的影响下,于氏铁厂打造出来的铁甲同日本的武士铁甲外观有八成相似。
这就自然会让陆四生出“噢咦哟”的质感了。
不过,不管白甲黑甲,只要能砍人,能打胜仗,陆四不介意淮军的铁甲是具有中国特色,还是具有东瀛特色。
如果不是自己长得不太兰陵王,陆四都想弄一付铁面戴戴,大刀金马,白纸团扇,也别有风味。
铁甲卫动了,520名力大无穷的铁甲兵提着斩马大刀黑压压的掉转方向,后面跟着同样数量的辅兵。
东、西、北,三个方向,约五千余淮军一改方才狼狈溃逃状,在烟花弹讯号的指示下在各个方向同时向后方明军掩杀。
.........
“侯爷,不对!”
最早发现不对的抚宁侯家将马如龙停下了追击脚步,顾不得多想匆匆前来报讯。
“什么不对?”
高头大马上一袭白袍的抚宁侯尚未察觉有什么不对,此时正对所部进展神速感到欣慰。
侯爷不在乎史可法给自己向朝廷报多大功劳,也不在乎南都那帮勋臣战后如何吹捧自己,他在意的是此战之后白门将会以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他这位白袍郎君,那秦淮河上又会多出多少仰慕他的姑娘。
“侯爷,贼人,贼人掉头了!”
马如龙的急促声终是让侯爷动容,赶紧于马上探头远眺,果见前方有黑压压贼人正向他所在杀奔而来。
“他们怎么不逃了?”
侯爷心中不免困惑,要说他是陷入贼人诡计肯定不是,因为贼人的小把戏早就被他识破。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贼首有可能是在孤注一掷。
这个解释是合理的,因为贼军就算逃回扬州,也要面临官军的大举围攻,是束手待毙还是奋而一击,相信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传本侯令,斩贼首一级者,赏十两银!”
朱国弼最大的好处就是带兵从来不小气,为人特别大方,只要部下肯听他话,赏赐什么的绝对比其他将领给的要多。
这也是为何他当初仅带了几十家丁到山东赴任,最后却能拉几千人随他一路往南跑的原因所在。
钱财,身外之物。
这一点,南都的勋臣比起朱国弼来,真正是差得远了。
只是,侯爷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他这几千部下是乖乖听话跟他从北方一路逃到南边来,而不是一路随他浴血奋战,如那南朝白袍将军陈庆之一般千军万马杀过来的。
一开始,面对掉头反杀过来的淮军,抚宁侯部的明军在慌乱之余还能坚持列阵,甚至铳手还试图放铳驱散对面淮军,弓手也在不断放箭。
反攻的淮军铳兵同样放铳,双方中间的空白地带白烟弥漫,空气中满是硫磺味。
“射!”
猎户子弟出身的徐传超指挥所部200弓手不断朝明军阵中放箭,不是瞄准的直射,而是弓向上朝对方上空的“吊射”。
箭队后面的标枪兵没有动,而是沉默的列阵在铳兵左侧。标枪投掷距离过短使得他们目前无法在明军的铳射下近身,只能等待双方的火铳对射决出胜负。或前进,或后退。
“放!”
“放!”
左大柱子一声又一声,铳声一轮又一轮。
由福建降兵充任教官勉强在梅花岭上进行了七天“集训”的淮军火字营,显然还不能成为陆四意识中的决定性武装力量使用。
三轮铳射后,火字营哑了火。
在根本无法透过硝烟形成的迷雾地带判断明军伤亡情况下,黄昭带领铁甲卫直接越过友军阵列,手执加长斩马大刀向着当面明军扑杀而去。
没有嘿吼声,也没有呐喊声,有的只是铁甲相互碰撞发出的响声。
迷雾对面的明军显然正在手忙脚乱装填火药,后方的抚宁侯朱国弼有些心惊,他没有想到贼军竟也有大量火铳手。
并且贼军不止在一面向其部冲杀,东、西两方向同时有贼兵正在猛攻,视线内一支贼军竟手持长竹篙搅得他左翼大乱,
远远看去,更有一支贼军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