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疼爱的弟弟被人残虐致死,这不仅仅是在折磨这个可怜的姐姐,也是在告诉她,这一切即将也在她身上上演。
那官兵最后一下流星锤砸进了弟弟的后脑,结果了他的生命。
花儿沙哑的嘶叫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然而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官兵拖着流星锤朝她走来。花儿的恐惧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不要——不要!求求你!!”
夏清阳透过花儿的视角,眼看到官兵甩着流星锤挥下。
但她全无办法阻止——
明明只要她拿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明明只要一刀,就能结果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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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阳在花儿的身体里,陪她一起承受了长达半个小时的非人折磨。
直到被担忧的任怡摇醒,夏清阳还久久没缓过神来。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任怡扶着夏清阳的肩膀,轻声问。
眼下刚刚子时。距离夏清阳睡着,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
“没有……”夏清阳下意识地回答完,才发现,自己就如同已经哭了很久一般,眼角有泪水滑下,说话还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她擦擦眼角,又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还跳动着。
但是刚刚的幻境里,在最后一刻,那个官兵把花儿的心脏给剜了出来。
一帮畜生……
夏清阳身体仍微微颤抖着,她分不清这是气的还是残留在潜意识里的恐惧。
道君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醒了?”
“道君。”夏清阳马上问他,“刚才的幻境……”
“你都猜到了,还需本座解释?”
果然,这就是道君给她的试炼。
“那这些事,花儿的经历,都是过去真实发生的吗。”
“当然。”
“……花儿最后变成恶鬼了吗。”
道君稍微顿了顿:“你若是能完成这场试炼,本座就告诉你。”
完成试炼?
夏清阳怔了一下。
道君:“你该不会以为,什么都不做,就算试炼完成了吧。本座又不是施虐狂,送你进去不是为了让你受虐的。”
夏清阳回过味来:“我、我能救她?”
“当然能。”道君从他的座位上跳下来,慢慢踱步,“忘了本座怎么说的吗,手要稳,心要沉。”
夏清阳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宽慰了一下担忧的任怡,然后便又一次躺了下去。
这次一定,一定要救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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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夏清阳猜想的一样。
只要她保持冷静和镇定,就能稍稍掌握花儿身体的主导权,改变幻境的走向。
但话虽如此,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她无法控制花儿的情绪。
此时她毕竟是在花儿的体内,花儿的意志是占绝对的主导。花儿的情绪会极大程度上地感染她。
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要在一场大地震的摇晃里,做一台极其精细的手术。稍微一手抖就会满盘皆输。
这一宿,夏清阳重历了这场幻境七次,几乎都是被提前杀死的。
其中三次,她和成弘道长交上了手,结果没过几招就被对方给杀了。
最后醒来时,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又失败了?”道君在她耳边淡淡说。
“再来。”
“别来了,天亮了,你们该走了。”
夏清阳睁开眼,发现确实,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不得不承认,此前的所有修炼,不论是刀法还是《源》,都没有这一晚上让人痛苦。
在幻境里,她用不了随身空间,也用不了天赋等一切游戏给的能力,能依靠的就只有刀法意识和信仰之力。
她试过逃跑,试过杀了追上来的官兵,甚至有一次,她都跑出了后山那条小道,却还是被成弘道长安排在最外围的那些弟子给按住了。
然而手段变少和敌人强大,都不是最大的问题。
她最大的敌人,来自花儿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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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夏清阳依旧和任怡、闵将一道,去怨气深重的地点超度亡魂。
晚上,她就堕入幻境里,一次次地想办法帮花儿逃脱磨难。
又是一宿恶战。
夏清阳头痛欲裂地醒来,心知自己这是又失败了。
“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吗。”从不对她在幻境中的表现多加评价的道君,这一次忽然开口。
“为什么。”
“因为你在对抗花儿的意志。”道君一语道破,“你在用自己的意志,对抗花儿恐惧的情绪。所以,当你的意志被消磨干净时,你就失败了。”
夏清阳沉吟:“这样不对吗。”
她以为道君就是想这样锻炼她。
“肯定不对啊,这硬莽的蠢办法是本座教你的吗?本座不是向来告诉你,能走捷径就走捷径,多动动你的脑子吗!”道君被她气得直拍扶手。
夏清阳嘟囔:“您还说过要脚踏实地,不能总想着弯道超车呢。”
“嗯???”
“没事。”夏清阳果断认怂,“这要怎么走捷径啊,清阳不会,道君教教。”
“笨,本座的初衷就不是让你抵抗。在这个幻境里,你就是花儿,花儿就是你,你说该怎么做?”
夏清阳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明悟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夏清阳一进幻境,就开始按照记忆中花儿的行动复现。
被推出门,惊慌恐惧,拉上弟弟的手,鼓起勇气奔跑。
每一步,她都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