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徐镜握紧了拳头。
而坐在屋里的柴叔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咳了两声。
这云姑娘说话总是这么......
真是让他们这些男人快要顶不住了。
也不知道王爷面具下的脸得黑沉到什么程度。
“此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先下去吧。”镇陵王却并没有看云迟,只是伸手就拎住了她的后衣领,然后对柴叔和徐镜淡淡说道。
柴叔看了云迟一眼,又看向徐镜。
“属下告退。”徐镜走了过来,将他背起,沉默地出了院子。
云迟立即就被镇陵王给拎了进屋。
“三公子真是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云迟眼里闪着怒焰,但是表情却是笑眯眯的,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个娇俏甜美的小姑娘,无害的那种。
镇陵王松手,瞥了她一眼,“你那个从仙歧门带来的侍女被人抓了,你不担心?”
听他说这句话,云迟就知道柴叔和徐镜他们刚才来说什么了。
她眼睛微一亮,“你认识阴须臾?”
“不认识,那种人值得本王认识?”镇陵王反问了一句,好像她是在问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云迟也没生气,又追问了一句,“那是知道妖铃谷?”
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过那些书里有关于妖铃谷的记载,云迟就放弃了。
但是,晋苍陵这模样明显是知道什么的。
她总觉得这家伙知道的事情比表现出来的多很多。
镇陵王走到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夜了,你守着,本王半夜可能要喝水。”
云迟忍不住磨牙。
这是要让她当个守夜丫鬟?
她冲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拳头。
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思跟他多说话。用了第二次续命针的人,啧啧。
云迟拿出纸笔来,坐在八仙桌旁写写画画。
蜡烛的火焰轻轻摇曳。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朝这边望了过来。
床与八仙桌之间隔着一道空门,帷幕并没有放下来,所以他在这里还是能够看到她的侧影。
本来以为她会继续与他闹来着,结果她却安静地在那里写写画画。
这是在做什么?
晋苍陵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屋里有一个女人,与他距离不过几尺,而且这个女人还半点都不怕他。
云迟终于把需要的东西都写了下来,有一些是不知道名字的,她画了出来。
然后她打开门,低声叫了一声骨影。
这个时候骨影自然是会在暗处尽忠职守的,听到云迟的叫声,他立即就出现了,把那叠纸接了过去。
“去叫徐镜还有小二哥帮忙,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是东西也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齐。”云迟皱了皱眉,又说了一句:“先给我找一套针来。”
“是。”骨影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立即服从命令,飞跃离开了。
镇陵王闭上了眼睛。
她应该不会那么听话留下来守夜。
他在等着听到她出门的声音。
吱一声细响,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这个时候,晋苍陵已经感觉到那种寒冷正自指尖和足底悄无声息地往上蔓延。
就跟感觉到身体里有无数的冰蛇在蠕动似的,那种感觉又冷又诡异,好像整个人要被从里面给冻成冰块。
用了续命针之后不得擅用内力,否则这便是后果,足足要熬上两个时辰。
这事当年怪魔医只与他自己说过,那个时候守护着的骨影和烈部风部的人都不知道。
他身体里的寒毒根本不是普通的寒毒,是尸寒之毒。
真正发作起来异常恐怖。
而且,不能有别人在身边。
否则,就像当年那次一样,守在他身边的人只能落得恐怖下场。
晋苍陵一边忍着身体里的极端痛苦,一边想着,他刚才那个决定是不是太过天真了?当年他用了续命针之后,正逢有人刺杀,他把那些刺客一个个劈死,血流成河,无人能够伤他。
之后他才知道,擅用内力会有这个结果。
他全身几乎结冰,血液几乎冻结,最后那个为他守夜的侍卫,被他控制不了杀了,用了异常恐怖的手段。
等同分尸。
就是那一夜,他最不堪的记忆被掀开。
他想起了以前。
他曾因为尸寒之毒发作,而失去神智,成了杀人狂魔。他把曾经贴身侍候他的侍卫、嬷嬷、还有丫鬟,全部杀了。
那个时候他才十岁。
整间寝室被血染遍,而他甚至在清醒之后完全忘了自己动手的过程。
所以,从那之后,他身边再无人可以贴身照顾他。
今晚尸寒之毒发作,他却亲自开口让云迟留下来守夜。
如果她真留下来了,如果最终她也死在他的手里......
“喂。”
听到声音,晋苍陵倏地睁开了眼睛,便见云迟站在床前,离他不过半迟距离,正看着他。
“你没走?”他蓦地坐了起来。
云迟斜睨着他,“咦,不是你让我今晚留下来给你守夜的吗?”
“本王说了你便会听?你几时这样顺从过?”
“我一向这么乖巧听话啊。”云迟站正了打量着他,蓦然笑开了,“三公子,虽然夜已过半,但还是有时间做点什么的,你要不要我上去陪你?”
她笑得娇娇如一朵夜里盛开的勾魂花。
衬着那身红裙,像个妖精。
这个时候她就像是忘记了之前两个人的吻和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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