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当年奴婢要被师父处死,是殿下救了奴婢,将奴婢带进宫,对奴婢也极好,所以奴婢的命早就已经是殿下的了,为了殿下做这些事也是应该的。”
云迟想起来,觉得就算是有人救过自己的命,可能她也没有办法这么牺牲。
看来她还是凉薄自私之人,人性的光辉跟丛萝姑姑这种比起来,那真的是没得比。
“那,苍陵的父亲究竟是谁?”云迟问道。
这个难道不应该是最重要的吗?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了荒漠最后的一片,殿下突然失足掉下了沙崖,有三天不知所踪,我们找到她的时候,殿下睡在一个山洞里,身上盖着一件男子的长袍。”
云迟:“......”
哪个混蛋趁人之危?
喂,金苍蝇,你亲爹是个混蛋啊。
云迟心里想着。
“殿下醒来之后,只说不是那男子的错,是她一时想错,看那男子很有气势,想着身边只剩下了几人,要找个依靠罢了,所以主动诱惑了那男子。那男子明明也答应了她要带她走,只是醒来不知为何人不见了踪影。”
云迟:“......”
这是遇到了渣男?
但是她有些能够理解沐雪烟那个时候的心思。
身边的皇卫都要死光了,侍女就剩下了丛萝姑姑一个人,这片荒漠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够走出去,那个时候肯定是很绝望的。
曾经的坚持,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只剩下好好活下去这么一个念头,所以她才想着要找一个依靠。
她也觉得,沐雪烟当时遇到的那个男人一定也长得极好,否则沐雪烟也不可能就那么容易委身于他,还有一点,晋苍陵也不可能长得这么俊美无双。
只是那个男人是睡过就跑?
“你们也没有试着找那人吗?”云迟忍不住问道。
“找了,可是没有找着。在那里也不能生活下去,我们只得再往前走,于是便走到了大晋,到了大晋,殿下害了喜,我们才发现她已经怀了身孕。”
“那个时候多久了?”
“一个月。”丛萝姑姑叹道:“已经怀了一个月了,殿下很是消瘦,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晋苍陵的出生日期,要比现在知道的,推前一个月?
这男人,又老了一个月。
云迟摇了摇头。
“当时生产的时候,难道晋帝就没有发现吗?”
云迟问了这一句之后就看到丛萝姑姑的眼泪再次疯涌出来,她心中一突,不会吧?
“当时,奴婢怀了那狗皇帝的骨肉。”
果然,她听到了丛萝姑姑这么说道。
“那个孩子呢?”
“死了。”丛萝姑姑哽咽,“在他一岁的时候就熬不下去了,那样生出来的孩子,根本就极为体弱,一阵风寒就把他的命夺去了。”
丛萝姑姑当真是......
“我们没有办法再藏着小主子,没有奴婢那孩子的哭声掩饰,小主子也无法在塔中藏着,奴婢那个时候内力尚为重新修习回来,也无法把小主子送出宫找人托付,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够让小主子顶替了那孩子去当了镇陵王。那个时候奴婢和殿下心想着,至少让殿下在宫中生活,狗皇帝得力保他活到二十几岁祭皇陵的时候。”
所以,晋苍陵便成了祭皇陵的供品,当了镇陵王。
“母亲那个时候没有问过你,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那个时候奴婢骗她说,是一个宫女被狗皇帝使了坏怀上的,想偷偷把孩子淹了,被奴婢抱了来,殿下一直相信奴婢,倒也不曾怀疑过。”
云迟:“......”
所以,当真都是苦了丛萝姑姑了。
当年,这么多年,真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你的脸?”
“六年前,那些四脚兽来到了此处,正好那魍魉花结苞,也出了冥王泪,奴婢就很难再上来给殿下送饭菜了,可是若不送,殿下又如何活得下去?冥王泪有一个可以控制的方法,不提也罢,省得让姑娘听得不适,总之,奴婢这张脸,是因冥王泪而起的。”
云迟心里再度一寒。
她当真对这丛萝姑姑钦佩到极点了。
听丛萝姑姑这么说,那就是牺牲了自己这张脸,用了九术什么法,才得以上来给沐雪烟送吃的。
沐雪烟是不幸的,但是她身边有丛萝姑姑这么一个忠心耿耿为了她可以牺牲一切的侍女,又是她的大不幸。
云迟看着丛萝姑姑的脸,沉吟了一下说道:“丛萝姑姑既然知道魍魉花,那就该知道魍魉花的小鬼露有什么功效吧?”
丛萝姑姑摇头,“奴婢不知,冥王泪与魍魉花,奴婢都是之前听姑娘说的。”
“回头找到了魍魉花,我再与你细说。”
听了全部的故事,云迟倒也没有沉浸在沐雪烟和丛萝姑姑的经历中,她立即就提起了精神,准备找那魍魉花了。
“那只蠢鸟,怎么还不回来?”
云迟说着便往三层塔而去。
丛萝姑姑讲了这么长时间,那只蠢鸟竟然还没有回来。
这归宁塔就这么大点地方,找一朵魍魉花要找到天荒地老去?
寻宝的能力可是退步了啊。
“姑娘,这归宁第三层塔处,似乎另有玄机。”丛萝姑姑说道。
“哦?”
“塔中有一处幻境,极小,大概便只是藏着那魍魉花那么大的地方,奴婢曾卜过,但未曾寻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