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衡又剪下了自己的一些毛发,略微整理了一下形状,然后粘上了一些特殊的液体,贴在了人中处,就变成了十分自然的小胡子了。
这样一番装扮下来,垣衡看起来活脱脱老了十岁,甚至连棱角分明的相貌也变得普通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下了战场的将士一样。
因为要带着杨量一起出行的缘故,赵异人怕他一路上颠簸受罪,于是就让吕不韦采办了一辆马车,候在邯郸城外,又准备了一干耐储存的吃食和看起来粗糙普通但穿起来十分柔软舒适的衣物,这还是吕不韦特意从宫外找的,这种面料是采用的双面织法,看起来是普通的粗布衣服,实际里面采用另外的丝线材料织成,是专门买给他这样有钱但是没有身份的商户的。
除此之外,赵异人还准备了一堆外用的药物,还有打火石,雨具等生活用品,都和马车一起在邯郸城外等着杨量他们。
为了不被赵王发现异常,杨量还特意和毛恒才一起,在课堂上配合着演了一场戏,假装在课堂上突发状况晕倒,然后被送回了院子,对外宣称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而赵王果然没有派人来监视,虽然杨量智慧过人,但在他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个小屁孩,而且还被他下了毒马上要变成傻子了,也就没有什么监视的价值了。
毛恒才和吕不韦还为杨量量身编造了一个假身份,魏国民风开放,男子上战场时家中妻子可以选择随军跟从,只是吃住不在一处,而是与别的家属集中而已。
所以垣衡在被检查时如果侍卫问及杨量,他只需要说杨量是自己的儿子,而妻子在外病死了即可,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出发的日子就定在第二天,他们的计划是跟随着给宫中运送蔬菜瓜果的车辆一起出宫,吕不韦在为赵王宫专门供应瓜果蔬菜的队伍中安插有自己的人,垣衡之前也经常通过这种手段来到宫中,所以跟着他们一同出去是妥妥的靠谱。
这天,赵异人,吕不韦还有毛恒才三人,一齐聚在杨量的院子里面,和垣衡一起商讨着这一路上该注意的一些事情。
杨量的心情倒是挺好的,他来古代这么久,除了赵王宫哪都没去过,活动范围基本上就是私塾—自己的院子—赵异人的院子,这三个地方三点一线,属实有点无聊。
如果手一个真正的六岁孩子,这种时候肯定会有一点紧张不安的,因为这一路上虽然赵异人与吕不韦都尽心安排了,但是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但杨量的心理素质那可是成年人的水平,而且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的水平,在他的感觉里出去取药这事也就大概相当于出去旅游,所以当然不会觉得紧张不安了。
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和垣衡说这说那,杨量坐在一边感觉垣衡都快要听出痛苦面具了,而这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及时解决了这种尴尬的场景,然后成功将场面变得吵闹起来。
这个人正是闻讯赶来的,杨量的老母亲赵姬。
赵姬还是老一套的,进来就是冲着赵异人,指着他的鼻子又气又怒的说了一顿,而赵异人还是老样子,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受欺负的良家妇男模样。
反倒是吕不韦与毛恒才,上前规劝了一番,才让赵姬略微平静了一些。
赵姬拿着手绢,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然而看到站在一边的杨量,眼泪有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把抱住杨量,哭诉道:“我命苦的政儿呀!
怎么要受这样的委屈,那魏国山高路远,你这样去了,让娘亲怎能安心。”
杨量一时间有些呆住,他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伸出小手安慰的拍了拍赵姬的肩膀。
感受到儿子安慰的动作,又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赵姬心中更是难过,于是哭的更加厉害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稳定情绪,松开了杨量,又擦了擦眼泪,转身站了起来,朝着垣衡的方向做了一个大礼。
“垣衡义士,我卫婉儿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也不是什么富商大贾,只是一个平常的生意人,没有什么财富和地位,但我是政儿的母亲!
我在这里指天为誓,只要垣义士你能将政儿安全无虞的带回来,我卫婉儿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听到赵姬这样说,垣衡一时间红了眼眶,他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他带着弟妹为生,后来去学武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弟妹,他一直都没有感受过什么是真正的父爱母爱,而看到赵异人和赵姬都为杨量这样真情付出,他着实是有些感动。
于是他也以礼回敬赵姬:“夫人言重了,保护小公子是垣某应该做的,垣某答应您,一定将小公子平安带回!”
“好!有垣义士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经过昨夜沉重的告别,第二天杨量早早的就起床了,一切所需都已经被赵异人安排妥当,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于是照常吃了个早饭,开始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赵异人和吕不韦他们安排的时间是在快中午的时候,那时候送菜的队伍刚好离开,这样垣衡和杨量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