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四状态如常脸色平静的离开厕所，迎面碰上了满身恶臭的黄三一。
同为整座建筑物内为数不多的几个活人，灰四忍住厌恶向对方点点头，就想绕路躲开这个臭气源。
但黄三一却先一步拦住了他。
“四哥，主人找你。”
灰四瞳孔不自然的颤抖了一瞬，心跳略有些过速，装作镇定的问道：“是什么事？”
“也没跟我说啊，四哥你尽快吧，我先上个厕所。”
“等等！”
“咋了？”
“你的厕所在外面，这个不许用！”
“丢雷楼某！”黄三一只敢低声骂了一句，他打不过灰四，只能灰溜溜的跑去外面解手。
灰四扇了扇鼻子，心里还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张星亮那边暴露了，不然他怎么一发消息，张星亮就有所动作？
应给没这么灵吧...
不管怎样，他此时选择不多，要么立刻逃走，要么赌一把运气。
片刻之后，灰四抬脚向实验室走去，他清楚自己在这里还有些价值，即便真的暴露了，张星亮也不会立刻杀死他。
而且他相信自己逃命的本事，起码在彭真人手上，他都有过数次成功的经验。
做出决定之后，他的脚步愈加镇静，没过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
推开实验场所的大门，灰四向着背手站立的男子低头行礼：“张总，您找我？”
他不像黄三一那样急着认主子，依然以张总称呼着对方。
张星亮在几台机器面前踱步巡视，这些设备都是他接手青竹生物的“遗产”，是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万书宇实验继续推动下来的主要原因。
而次要原因就是眼前灰四这家伙，他所带来的丰富经验，为实验预期进度缩短了几个月的时间。
为此，张星亮平时对他关照异常，说话语气也很温和：“灰四，你觉得现在进行实验，有几成把握？”
“这...计划不是在明天吗？还有几组关键的数据没有分析完毕，今晚实在是太仓促了。”
“你只需告诉我现在有几成把握就行。”
灰四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借助不确定的语气掩盖了下去：
“呃...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没有，不过您吉人自有天相，七成的成功率还是有的。”
张星亮微微颔首，他的巫魂咒从方才开始便躁动不安，仿佛有一团心火在体内灼烧心肺。
如此明显的警兆，意味着自己很可能就要大难临头了。
可又有什么事情能左右到自身安危？
他内心盘算了许久，如今整个钢城内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只剩彭师叔一人，可他刚刚安排眼线查看了对方的动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之前由于万书宇对青竹生物防护得极为严密，导致其覆灭时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张星亮始终不能确定其中是否有彭紫木的手脚。
在他看来，还是万书宇背弃与自己的盟约，想要独吞实验结晶，结果自不量力，自曝而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如果真的是彭师叔所为，那自己早就应该暴露了，哪还能在外面逍遥到现在？
他后来甚至用回收的三具仙尸试探了一下彭紫木，结果出奇的顺利，这也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
而他根本想象不到，彭紫木之所以会参与进来，只是因为一系列事件的推动，可以说是机缘巧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以至于彭紫木根本没能掌握张星亮背叛师门的真实证据，所以没有立刻采取实际行动，而是选择暗中塞过来一个内鬼...
排除了外部原因，那么危机大概率来自内部。
张星亮抬眼扫视了站在原地的灰四，只见他神态自若毫不慌张，心里摇摇头，打消了些许猜疑。
灰四是他主动寻找过来的，本身应该不会带有其他目的性才对。
而且他对外宣称是自己击杀了万书宇，用为灰四报了原先的仇恨为由，才成功招揽到对方，忠诚度还是有基础的。
张星亮不安的揉着下巴，脑海中另一个猥琐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黄三一。
为什么逃出来的兽化人只有黄三一还保留着能力？
为什么自己根本没有给出承诺，黄三一就死心塌地的攀附了过来？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臭...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立刻生出片片枝芽。
心中有了判定，张星亮向门外走去，路过灰四时吩咐说：“将实验计划提前至今晚，你准备调试仪器吧。”
实际上他完全可以用巫魂咒占卜虚实，但为了应对今晚的关键实验，以及那份躁动带来的危机感，使他不得不节省每一分法力。
灰四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但临时变更的计划使他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彭真人那边没能及时收到消息，那一切可能都无法挽回了。
最关键是那部特制的手机，已被他吞下了肚...
大意了啊。
看来他要做最坏的打算了，那就是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在实验过程中动些手脚。
这样的操作风险格外的高，但他决定试试。
...
噗！噗通！
一间室外旱厕中，黄三一哼着歌蹲在坑位上来回拨弄视频，很快被其中一个主播吸引了注意力。
“...兄弟们，奥利给干了！呕...”
黄三一被下饭视频逗得哈哈大笑，连后方都畅通了许多，噗通噗通的响作一团，瞬间传出了另老八狂喜的气味。
“哈哈哈，我就不信这扑街仔敢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