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中平团长还是很有见识的,已经意识到体制改革是全国范围内不可逆的大趋势,这种趋势自然也会发生在部队系统中。所以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说,虽然现在白丘市研究所干得很不错,但仍然躲不开被改革的命运,到那时候资金会变得短缺,甚至彻底断掉。他是在提醒王朝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许中平是好心,只不过这个弯儿拐得比较大,他明白白丘市研究所在王朝阳心中的地位,是在担心王朝阳情感上无法接受。
但其实就王朝阳来看,自己并不担心这种改革的推行。说句最直白的话,白丘市研究所能够面临的最严重的局面无非就是资金链断掉,没有钱了。但是巧的是,王朝阳早就针对这点制定了两个方针。其中之一要解决的便是钱的问题。
只要白丘市研究所和红星厂能尽快地有机地结合在一起,那么王朝阳绝对有信心解决资金的问题。事实上,王朝阳眼下完全不担心缺钱,而是发愁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而眼下看来,许忠平团长的顾虑之处,恰恰就是王朝阳推行方针的绝佳契机。
抱着这个想法,王朝阳还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回应许中平团长。
在王朝阳看来,推行改革是一件好事,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对面人家团长忧心重重的样子,王朝阳又不能立刻笑呵呵地装作没事人一样。
“许团长,谢谢您这么为我着想,其实您大可以放心,我的觉悟没那么低。事实上我打心底觉得改革是极有必要尽快推行的。哪怕改革会影响白丘市研究所的运转,但相较于历史的大车轮,我们区区白丘市研究所最多算是一朵无关紧要的浪花。所以您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想不开的。”王朝阳说道。
虽然王朝阳已经尽可能地搜索词汇,但还是让许中平团长感到奇怪。
“你小子这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研究所可是你一手建起来的,你对它投入的精力和情感我都看在眼里,如果研究所的资金真的被削减甚至砍断,你真能若无其事?”许中平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王朝阳。
“我倒也不至于那么的心大,只是你也说了就算我想不通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王朝阳苦笑了一声,反问道。
“感觉这可不像你的脾气呀。”许中平仍然看不懂。他可是知道王朝阳的那股干劲有多强,当初为了研究所的计划顺利推行,这家伙可是连一号首长的电话都敢播,即便是和吴胜开参谋长产生了意见分歧,他也能据理力争。怎么这次就变得这么顺从了?
许中平那看过来的探究的眼神有些吓人,王朝阳打了一个寒战,笑着玩笑道:“团长,您的目的是劝我,我现在听了您的劝,怎么您反倒不愿意了?难不成我非要搞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您才满意啊?”
许中平抬起脚来作势要踹王朝阳:“你小子少跟我这儿贫嘴,好吧好吧,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这个苗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有意识地做好提前准备工作。总之我对你的要求是,无论改革怎么推行,白丘市研究所的队伍不能散。”
王朝阳打了一个立正,大声说道:“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在返回研究所的途中,王朝阳依然在考虑许中平带来的讯息。
他原本的计划是本次回来之后便开始着手推进撮合白丘市研究所和红星厂的合并事宜。但如此大背景之下,王朝阳反倒觉得这个计划急不得。时机尚不成熟,他个人的努力只会白费功夫。等时机成熟了,他的计划就能变得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回到研究所,刚走到大门入口处,便看到一个身体黝黑,额头上裹着汗巾,满身是汗的男子。
是个陌生人,王朝阳此前从来没见过。
而就在王朝阳让司机停车的时候看到周传明从研究所的里面跑出来。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在见到周传明之后立即拉住他放声大哭起来。周传明一时间被搞得手足无措。王朝阳下车之后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传明立刻带那皮肤黝黑的男子来到王朝阳跟前,解释道:“这人叫蜜獾,是查坤城的人。”
原来上次王朝阳为了能够实时掌握查坤城那边的动向,便让甘高逐渐移植通讯队伍,每隔一天便派人来到白丘市汇报工作进展。
蜜獾便是通信队员中的一个。
但是这次蜜獾这么一个粗犷的大老爷们为什么嚎啕大哭,周传明也搞不懂,他还没来得及问呢,就被王朝阳给喊了过来。
王朝阳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见这男子有些情绪失控,担心出了状况,便立刻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蜜獾也已经认出了王朝阳的身份,放开了周传明,跪在地上继续抱着王朝阳的大腿猛哭。
“先不要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王朝阳大声吼了一声。
“查坤城遭到袭击了,死了很多人……甘高将军……甘高将军也快死了!”蜜獾哭丧着回复道。
王朝阳吃了一惊,用力抓住对方的肩膀,沉声问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给我听。查坤城什么时候遭到了袭击?袭击者是什么身份?甘高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受伤了吗?”
然后,在蜜獾语无伦次的描述之中,王朝阳终于得知了大体情况。
原来就在当天的凌晨,查坤城中突然出现一伙极为厉害的武装力量,按照蜜獾的描述,那些人都是欧洲面孔,他们所用的武器装备也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