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发现王朝阳翻看资料的速度非常快，每页只是随便扫了两眼就翻看下一页。那足足二十多页的资料，没用上多长时间，王朝阳就看过了大半。
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到了方案的后半部分，王朝阳竟然跨过了许多页码，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陈老板心里颇不是滋味。
像他这种小企业的老板，平日里做的不完全是管理工作，许多技术上的问题也会参与。也就是说眼前这本方案他的参与度非常高，甚至连里面某些页码的内容都是他亲自撰写的。
费了多大的辛苦，他心里自然有数。
但问题是他和他的团队费了牛劲做出的方案，王朝阳拿在手里，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这让陈老板心里很不舒服。
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王夕阳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只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罢了。
这个疑虑压在心里，陈老板暂时没有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却凝重了许多。
王朝阳这边一直低头观看文件，倒是没有注意到对面之人的表情，看完之后合上最后一页资料交还给了陈老板。
“陈老板，你这套方案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不过整体理念太过陈旧，想要在东临市长江大桥这种类型的项目中拿下一定的份额，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你向我咨询，我会给你一个意见，那就是把这套方案全部推翻重新再做。”王朝阳最后郑重地说道。
“全部推翻吗？”陈老板眯着眼睛反问道。
“推翻之后，你们可以把方案的主要方向调整为桥梁建造的辅助轨道上。辅助轨道的利润虽然偏低，但也有几十万的份额，最关键的是很适合你们这种类型的企业去做……”
“真的要全部推翻吗？”这次不等王朝阳把话说完，陈老板冷笑了一声。
王朝阳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情绪有些奇怪，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看着对方。
陈老板沉默片刻，突然站了起来，表情很是不善地说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你的建议竟然是让我把原来的方案全部推翻，这也太好笑了吧？”
“哪里好笑？”王朝阳问道。
“你甚至连我的方案都没有真正理解，就要求我全部推翻，这不仅仅是好笑，而且是不负责任吧！”陈老板有些生气地低声说道。
“何出此言？”王朝阳反问。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你只是随便把我的方案翻了几眼，就能真正了解我们的方案吗？拜托不要把我当傻子好不好？我在这个行业里也摸爬滚打十几年了，想要蒙我没那么容易。”陈老板的声音抬高了很多。
王朝阳静静看着对方依然没有说话。
“我真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了外面的谣言。竟然真的以为有什么能人异士，还特意起个大早来这里排队，结果见到的却是你这么一个骗子。更可气的是，如果你只是想骗人也就罢了，但却要偏偏不懂装懂，想着废掉我们辛苦的劳动成果。这简直是太可气了！”陈老板继续兀自说道，情绪渐渐有些激动。
王朝阳依旧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
陈老板见王朝阳保持沉默，还道是对方被戳穿了无话可说，更是鄙夷地冷哼一声说道：“其他的建议也就免开尊口吧！年轻人，我倒是想给你一条建议，你的年纪还很轻，而且看起来很聪明，不要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希望你能及时回头。”
说完这话，陈老板转身要走。
而就在此刻王朝阳开口说道：“陈老板说了很多，听我几句话，可不可以？”
“你还想说什么？”陈老板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你方才口中说的，你们辛辛苦苦完成的方案，其实并非真正出自于你们之手，而是借用了前苏俄一位铁道行业技术专家的创意，我猜的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陈老板面色一僵。
“因为那位数额专家的学术水平很高，在机械行业的影响力也很大，他的许多文章我都曾经读过。而你们方案的核心技术就是出于那位技术专家之手。只不过这所有的技术都是三十多年前的技术，甚至连那位苏俄专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说的没错吧？”王朝阳悠悠说道。
陈老板没有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刚才说我没有认真阅读你们的方案，这说的没错。但那并不是对你们的方案的不尊重，而是因为我看方案的前半部分已经猜到了你们整个方案的核心，至于后面的内容也大致符合我的猜想，所以只是浮光掠影地看了几眼，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你们方案的理解。”
王朝阳又解释了一下，然后不等对方说话便继续说道：“你们的这种做法其实有些欠妥，我估计你们自己也没有真正理解那苏俄专家的理论核心，只是照猫画虎地借用过来。再考虑到那些都是二三十年之前的旧技术，所以我才断言你们的方案没有机会。”
听完这番话，原本愤愤不平的陈老板已经彻底僵在原地，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朝阳，嘴角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王朝阳轻轻抬了抬手说道：“现在陈老板可以坐下来仔细听我的意见了吗？”
陈老板像条件反射一样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当然可以。实在对不起呀，王老板方才是我想错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的见识短浅，险些误会了王老板您的大智慧。”
王朝阳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