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的遮挡物固然很多,逃跑空间也很广阔,但不要忘记伯格霍夫手里端着的是一挺大口径重机枪,两人合围的树干也很难挡住12.7毫米重火力子弹的穿透力,往往一排子弹射过去,整棵树都得断,其他灌木丛矮树枝就更不在话下了。
而且不要忘记敌人虽然发足狂奔,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只是跑出几十米而已。伯格霍夫在后面追,但他并没有奔跑,而是端着重机枪一边走一边射击,弹流形成的扇形面积向外扩张,草木纷纷折断,当真有几分人当真有几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煞气。
短短一分钟不到,逃亡中的敌人全部被打死。从王朝阳的角度看,分不清敌人中弹位置,但几乎每个被子弹击中的敌人身上都会冒起一团血雾,所以王朝阳断定敌人被打死了。
这是一场无情的屠杀。
敌人被打死之后,伯格霍夫的扫射却没有停止。
他怀里那把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的重机枪上挂着的是一个一百五十发的弹鼓,射杀敌人只用了五十发不到,射杀敌人之后,伯格霍夫硬生生地将剩下所有子弹都打光。
周围草木倒了一大片,在这原本茂密的热带雨林,普通被死神踩过一脚似的,显得极为突兀。
王朝阳喊了一声伯格霍夫,但他没有得到回应。
当伯格霍夫往回走时,他的双眼依然是猩红色,干瘦的额头上爆满青筋,子弹虽然打光了,但伯格霍夫的手指仍然死死扣住扳机。
王朝阳非常担心伯格霍夫,而当他正准备询问伯格霍夫的情况时,却发现伯格霍夫突然向另外一侧走去。
在另外一侧的草地上,一名敌人竟然没死,在满地都是敌人肢体的情况下,这名敌人竟然没死,说明他刚刚的运气很不错,虽然他被打掉了一条胳膊,另外头皮也掉了一大片,但在刚才那种扫射的情况下没有死,说明他真的很幸运。
不过似乎他的幸运也仅此而已霍夫已经朝那名幸存者走去。
伯格霍夫真的已经杀红眼了,他似乎依然没有意识到,手里的机枪已经打光子弹,所以他依然扣着扳机,并把枪口顶在那名幸存者的脑门上。
那名幸存者被吓得大叫,但伯格霍夫却不为所动。当伯格霍夫终于意识到,子弹已经打光后,便高高举起了那把重机枪,并狠狠的砸在那名幸存者的头上。
那名幸存者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但伯格霍夫依然一下接着一下的猛砸着,于是幸存者变成了最大的不幸者。
直到那名幸存者的脑袋被彻底砸碎,伯格霍夫在气喘吁吁地扔掉重机枪。
王朝阳不可思议的看着伯格霍夫,不敢想象伯格霍夫刚刚做出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端着重机枪追杀敌人,或者将幸存者的脑袋砸碎,而是一直以来伯格霍夫表现出来的样子。
王朝阳试探性地走向伯格霍夫打算询问他的情况,毕竟此刻的老伯格霍夫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不过当王朝墙靠近时,却听到伯格霍夫正在笑。
笑声在逐渐变大,当王朝阳真正站到伯格霍夫面前时,他开始仰面大笑。
“好久没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的杀过人了,我的上帝呀,这是多么美妙的体验。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原本以为你在惩罚我,现在才知道你在顾及我。亲爱的上帝是你让我拥有重新开枪的机会。”
王朝阳认为伯格霍夫已经疯了,而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疯掉的人对话。
但其实伯格霍夫跟真正的疯子不同,他没有其他疯狂的举动,也没有疯言疯语,而是就坐在那里,开始自言自语。
“我是一名枪械设计师,从我父亲的那一辈遗传下的基因,所以我注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我的梦想是在枪械设计中寻找巅峰,所以寻找巅峰和创作经典成了我一生都在追求的事情。”
“汤普森冲锋枪是我父亲的得意之作,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追赶和超越我的父亲,然而不幸的是,我父亲的经典之作似乎成了我的诅咒和我的牢笼,我几乎穷尽一生之力都都无法突破牢笼。”
“我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我自己,或者说连我自己也没剩下,剩下的只有冷冰冰的枪械。”
“我试图无限靠近这些冰冷的杀人武器,就像是饲养员靠近冷血的眼镜蛇一样。我想造出最优秀的武器,却没意识到我已经变得冷酷无情,我是一个可笑的人,因为我甚至睡觉时不喜欢与我的夫人同床共枕,反而喜欢抱着我的枪入眠,我开始沉迷于射击,沉迷于听到那哒哒哒的射击声!”
“我是个骗子,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曾经参加过南亚地区的战争,我声称对死在我手下的性命感到忏悔,但其实并不是那样的,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不但没有感到愧疚,反而沉迷于用枪把人打死的感觉。”
“但是说真的,我并不想这样,我知道我一定会受到上帝的惩罚,所以我开始忏悔,然而就像是一个吸了毒的瘾君子一样,我终日在后悔和惧怕的情绪中煎熬,然而每当毒瘾发作时,我却又迫不及待的拿出枪来寻找射杀的目标。”
“我知道我疯了,我彻头彻尾的疯了,但我真的忍不住,我觉得我的灵魂一定是被恶魔占据了,所以我真的忍不住会开枪!”
“我常常会自欺欺人,我明知道那是不对的事情,但就是忍不住去做,或者你们叫我是人格分裂也好。”
“所以当我杀掉了自己的家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