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的日子一日日地过着,冬日田里的活儿少,熊青山种的地又少,早先将麦子种下去后,他便不怎么往田里去,现今即便是去,也是家里没了菜,去地里摘些菜。
两人成亲没多久,天气愈发的冷了,田里种的白菜萝卜等也都已长成,熊青山便将白菜萝卜都剜出来,借了孙家的车拉回家中。
冬日天冷,白菜萝卜又都是些耐存放的菜,这些白菜菠萝放在家中,能吃到年后。
看着白菜萝卜数量颇多,林绣便各取了一部分,腌了起来。
待到时日差不多了,吃饭前,林绣便从翁中捞出一棵腌白菜,切成细条后用水淘了几遍,又往碗中滴了几滴香油。
就着这酸酸辣辣的腌白菜,熊青山将热的馒头悉数吃尽,锅中煮的粥全都喝完,又将碗中的白菜吃个干净,这才不舍地放下筷子。
看他那样子恨不得将碗也给舔干净,林绣无奈道:“还有呢,你若是想吃,我再去捞一棵便是,又何必如此。”
“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白菜。年年冬日里都是白菜萝卜,我都吃腻了。”
对此,林绣深信不疑。
冬日里能吃的菜本就少,无非就是些白菜萝卜,外加一些菠菜、芫荽之类的青菜,但吃的最多的,还是白菜萝卜。整日吃,便是肉,也能吃得人生腻,更何况是寡淡的白菜萝卜?
林绣往年在家做姑娘时,也是仗着一手好厨艺,才没让家人吃厌了,可熊青山并非如此。他一人独居,厨艺又仅限于能将饭煮熟的地步,又能将白菜做得多好吃?这样一来,吃腻了也是迟早的事。
“有我在呢,日后总不会让你再吃腻了。”林绣道。
“绣儿,你真好。”熊青山揽着林绣的即便是穿着棉衣,依旧显得纤细的腰肢,凑上去亲亲她的唇。
林绣红着脸推开他,嗔了他一眼,道:“大白日的,没个正经!”
“在自家,正经什么。”熊青山理直气壮。
“……”
面对这人,林绣颇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她想,这人可不就是个兵?她也不再多费口舌,转身收拾碗筷。
熊青山帮着她洗过碗,小两口才从厨房出去。
……
今日天气不错,林绣便搬了板凳出来,坐在院中给熊青山做着衣裳。
两人成亲已有小半个月,在熊家,林绣也是越来越自在,她自然便也看见了熊青山那一堆的破烂衣裳。
思及熊青山以前只能用糊弄两字来形容的单身汉生活,对此倒是没什么怨言——一个家里只有他自己的单身汉,衣服穿破了,没人缝补才正常,若是这衣裳都被人缝的好好的,那她才要多想呢——他是请了哪家的婶子大娘帮忙,还是在村中和哪个妇人相好?
林绣闲来无事时,便将熊青山那堆破衣裳悉数缝补好,洗干净后再一件件地叠好放起来。
看着逐渐变得井井有条,再不复之前乱七八糟的家,熊青山也觉得现在的家,才有了家的样子,先前只有他一人时,只能算是个容身之所罢了。
农闲时,只要天不太冷,外面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男人女人们三三两两地凑做一堆,男人们多是蹲在路边烤着火闲聊,女人们虽然也没停住嘴,但手上却依然有着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活儿。
林绣是新媳妇,她不好意思去旁人家,金花与冯氏婆媳两个,便时常到熊家来串个门子。天晴时,年纪有老有少的三人就坐在院子里,嘴上说说笑笑,手里的活儿也没停。若是天气不好,那三人便坐在屋里,虽然光线暗些,但总要比外头暖和些。
……
闲聊闲聊,聊到什么都有可能,金花与冯氏便也问过林绣,他们夫妻两个日后打算做何营生,是老老实实种地,还是依旧让熊青山做猎户,只闲暇时种些粮食自家吃。
又谈到这个话题,林绣不禁拧起一双细眉轻叹一声,“金大娘,这事儿,我与他也还没说好呢,只说好了不许他再经常往山上去。那野物多危险啊,他若是一个不小心……”
金花也道:“可不是,早先他要做猎户时,我便劝过,只是他执意如此,我怕伤了和气,便也只好打住。只他冬日里每次去山上时,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遇到了什么。”
“田我们还是要种的,只是旁的要怎样才能攒些钱,我也没头绪。我想去卖绣品,只他不愿意。”
金花笑着道:“这是心疼你呢。做绣活儿多伤眼啊,你平日里闲着没事儿,做些打发时间也就罢了,真要靠绣活儿赚钱,还是听青山的吧。眼睛坏了,花再多的钱,那也是治不好的。”
被长辈这样一打趣,林绣微微红了脸颊,她点头道:“他不愿,我也不做了,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才做做衣裳。”
一旁,冯氏道:“真要是想赚钱,什么活儿不能赚?只拿绣儿你的厨艺来说,你若是做了吃食去卖,那生意定然好。只是这到底太劳累了些。我娘家村子里,有个在镇上卖包子的,那是日日早起,三更半夜的,他们一家子便起来忙活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若是放在这大冬天的,那也够冷的。”
金花也跟着道:“就是,但做什么不累呢,想赚钱,还想不吃苦受累,这世上又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林绣赞同地点点头,但却是将冯氏方才的随口一说,给记在了心里。
若是做些吃食买卖,林绣倒是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只是按着冯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