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也惊疑万分,可吕布终究是自己军中第一战将,军士们也景仰万分,现在若是发难,只怕引起兵变。
而且吕布倒也没隐瞒于他,他也没理由发难啊。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掩饰眼中的惊惧,故作大方的哈哈一笑,拍了拍吕布的肩膀道:“我儿勇武,让董贼惊惧也是正常,既然宝马相赠,不收倒显得我们小气了,那马儿为父看过,倒也是一匹绝世的好马,正合我儿驾驭。”
吕布暗松一口气,感激半跪道:“谢义父赠马!布必为义父赴汤蹈火!”
“我儿有此马必然当世无敌,行了,今日便歇息一日,但务必不要放松警惕,董卓老贼今日举动颇不寻常,只怕有诡计。”
吕布抱拳道:“是!”
丁原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自己营帐走去,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脸瞬间阴兀下来。
洛阳展开战火的第二夜悄然到来,今日并州军与凉州军短暂的休战并没有让各方势力松一口气,反而有了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
而袁珣身穿一身寻常道袍,连破军都没有带,带着同样一身缺胯便装腰佩横刀的陈到骑着马朝着陷阵营的营地中走去。
“来人止步!”
陷阵营果然是少有的精锐部队,袁珣在靠近其营地之时,只听不远处传出一声尖锐如夜枭一般的叫声,随后门口守军便喝问起来。
暗哨么?
袁珣暗自点头。
“大汉右将军,冠军侯袁珣前来拜访故友高从之将军,烦请通报。”
“恩……”守卫辕门的兵士沉吟一下,随后拱手道:“请君侯稍待,在下这便去通报。”
袁珣笑着点点头,那兵士快速进入营内,片刻后高顺随着兵士快步走了出来,一见袁珣,立马半跪下来行礼道:“末将高顺,见过冠军侯。”
袁珣笑道:“从之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某不过睡不着来和从之聊聊天罢了。”
高顺看了看一身白衣的袁珣和只配了横刀的陈到,赶忙手一引道:“君侯请入营。”
“我来这里不会给从之带来麻烦吧?毕竟……”
高顺摇头道:“君侯说的哪里话?虽然主公派某驻扎于此,可是某知晓君侯是怎样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事。”
袁珣苦笑一声,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陷阵营军士,笑道:“你高从之还是这么不会说话。”说着,在高顺的带领下一路进入陷阵营军营之中。
高顺带着袁珣进了他的大帐,请袁珣坐下,这才问道:“君侯如此雅兴,居然想起末将,今日来有何事么?倘若有用得着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高顺对袁珣很是亲切,皆因为当日他被贬外放虎贲军,只有袁珣为他说话,何况袁珣带他去虎贲军之后,无私让他一起参与训练,高顺也熟识了袁珣军中练兵之法,可谓对袁珣感激万分。
袁珣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过是找你聊天喝酒罢了。”
高顺却摇头道:“此时正是战时,恕末将不能和君侯对饮,恐误了战事,倘若将来有机会,顺必回请君侯。”
如果这个时代有什么人当真给袁珣前世军队军人的感觉,那么高顺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家伙强调军纪军规的原则性近乎偏执。
袁珣也不勉强,摇头道:“恁的无趣,也罢,我自饮便是,从之以茶代酒可好?”
高顺也知道这样拒绝袁珣的邀请极为失礼,听袁珣不强求,他也松了口气,拱手道:“如此甚好。”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双手抬起来道:“敬君侯!”
袁珣拍开封泥,手执酒壶和高顺抬酒一敬,咕噜灌了一口,笑道:“畅快!”
喝完,他放下酒壶,似有些苦恼的说道:“建阳公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令从之驻军与此防备于我?”
袁珣的单刀直入让高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本就不是巧舌如簧之人,嗫嚅半响后才喃喃道:“这……君侯只怕误会了……”
“误会?从之你可不会骗人啊!”袁珣哈哈一笑道,“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派陷阵营在此就是防备于我?我就是想不通而已。”
高顺抬起头,直盯着袁珣道:“可是君侯为何又率军来到战场之侧呢?君侯想要如何?”
袁珣喝了一口酒,叹道:“连从之也怀疑我么?”
高顺摇了摇头,他是个纯粹的军人,倘若真的怀疑袁珣,断然不会让袁珣入营和他叙旧,就是不怀疑,才问的如此直白。
“从之,你觉得并州军能打赢董卓么?”
高顺闻言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只怕不容易,董贼此时主力到达,还兼并了大将军和车骑将军手下近三万士卒,手下有李儒那般谋士,还有徐荣这等帅才,而牛辅、樊绸亦非庸才,手下人才辈出……”
“是啊!”袁珣接口道,“既然打不过,为何还要硬碰硬呢?我率军前来,一来是为了威胁董卓,让其不敢全力和建阳公一战,二来是看是否能和建阳公合兵一处,让董卓有所忌惮,熟不知建阳公却防备我若此,当真是……”
袁珣郁闷的灌了口酒,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高顺点头,这也和他猜测的一般无二,而且昨日与徐荣大战,倘若不是袁珣及时率军降临战场,徐荣一旦撕开并州军防线,董卓再派大军掩杀,纵使有十个吕布和十个